不知何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原本透过门隙爬到地上的光顿时铺了满廊,照在那人月白色的衣衫上,清冷中画了几分暖色。
屋里,执盈睡倒在案上,清冰在她周围绕着圈圈飞舞,时而停在她肩上,时而飞到榻上,似乎正纠结着什么。
看到白君晔来了,清冰一愣,连忙一拜,遂落到榻上奋力的拉着一张薄披,又指指睡去的执盈。
白君晔修长的手指抬到嘴边,示意清冰安静,他行到她的身后,本想将凌倾晚挪到榻上,后驻足了片刻,便只是解下了披风,轻轻盖在执盈身上。
男人临走前,忽然望向清冰,对着她做了一个口型,随后缓缓带上了门。
——让她早些休息。
清冰努力地分析着白君晔最后那几个无声的字,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看见自家主人睁开了眼,这才明白,白君晔这是知道她只是浅眠,很快便会醒。
执盈看到身上的披风,愣了愣。
披风上有一股特有的梅花香,她勾唇莞尔一笑,忙低头看桌上被她遮住的未完工的物什,开始捣鼓手里的东西。
当执盈抬手换刀时,那刀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滑,她急忙一挡,那锋利的刀刃便刺进了她的掌心。
清晰的痛感从掌心传来,鲜血从掌心中不断淌出,执盈忙念法包扎伤口,处理完,她弹了一指方才划伤她的刻刀,换了一把,继续雕刻起来。
几个时辰过后。
执盈胜利般举起手中的玉石,一连好几个晚上,她都在抓紧时间刻玉。
白色的玉石通体透明,在空中变换着不同的角度,还可以折射出一道淡淡白光,整个玉体成阙月形,玉面很简单,不过是一棵桃树。
但倘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桃树的枝杈间,隐约勾勒出一座建筑。
那是碧尘殿。
执盈偏着头想了想,将玉反过来,在背面的一个角落处,一笔一划地刻上两个字。
——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