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期气呼呼地回到家中,林敬正在和林二夫人在堂上说着话。见到女儿怒发冲冠的模样,不由打趣道:“是谁招惹了我们林府的大小姐?要不要为父替你出气?”
林子期挑眉道:“父亲说的话可做数?”
“自然。”
“还不是你的好侄儿,我们的世子大人。你要怎么给我出气?”林子期冷声问道。
林敬一噎,“子峥?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本想说两句要让着弟弟,不过见林子期一脸嘲讽,自己刚才又说了大话,大道理便有些说不出口。
林二夫人适时地接过话题,“子峥的脾气急躁,不过他近日都上衙,你们如何遇到?可是他回来了?”
“哼,他要是能回府就好了。”林子期看向父亲,满脸嘲弄。“人家说大伯母身体不适要侍疾,近日都不会回府居住了。”
林敬立时道:“这怎么成?”
“原来是大嫂病了?”林二夫人一脸的关切,“不病得严重?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子峥也是的,这么大的事,一声也不吭啊。”
林敬沉着脸,“他这是在给我下马威。”
林子期道:“他要是一直不回来,便是咱们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了,父亲就等着被御史们弹劾吧。”
本来武将就容易遭受猜忌和非议,尤其是林敬在北地立了大功,手握重兵,自然要顾忌着这些。
他揉了揉眉心,没在说话,但显然是对林子峥有了不满。
林二夫人也是一脸骇然,道:“当不至于如此吧。子峥只是年少胡闹了些,不会不体谅你这个二叔的。不如叫人去朝天观探望一番?”
“年少?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了。兄长那是也已经袭爵。再说了,子峥年少,那一位可不。”
说的自然是林夫人。
当年林国公惨死,她便在人前说出怀疑林敬的话。林敬又接手了靖北军,更是让林夫人心中失衡。
偏他这个做弟弟的,却不能有苛待寡嫂的名声。
林子期怒道:“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咱们去求着林子峥回来?”
“不但要求着子峥回来,更该把嫂子接回来。”林敬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否则这苛待寡嫂霸占国公府的罪名我是担定了。”
林子期还要说什么,被林敬挥手打断,“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就去朝天观将人接过来。你不许再出言不逊了。”
林子期气鼓鼓地站起来,“那是自然,人家才是未来国公府的主人。咱们鸠占鹊巢,不巴结人家还等着被撵出去么?”
不等林敬责骂,人就离开了。
林敬脸色铁青,忽地将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林二夫人偷窥着他的神色,叹息道:“都是一家人,何至于计较这么多?不过老爷为了林国公府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们不但不怜惜,偏要……”
“够了。”林敬冷冷打断了林二夫人,“这种话不要在让我听到。”
林二夫人点头称是,心里却知道林敬是寒了心。
要说对林夫人心存芥蒂,林敬早已有之。不过一直未曾想过将林国公府也占了。林二夫人刚嫁进来之时,不知深浅说了一句袭爵的话,就被林敬关在祠堂一日一夜。要说林敬全然没有这个心思,自然是不可能的。
世袭罔替的爵位,怎么不眼热。明明都是林家的子弟,明明这几年是林敬出生入死保住林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林敬顾忌着满朝文武和陛下。但现在是林子峥容不下林敬,林敬自然再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