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你也见不着,快去送料子。”
黄姑撅了撅嘴,一溜烟跑没了影。
延龄似想到什么,问道:“既然是重要的客人,可是有什么地方要谨慎些吗?”
老鸨连着摆手:“不不不……那人来过多次,你也是见过的,唤陪的都是固定的姑娘,虽说你是头牌,好像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俗人,俗人。”
延龄轻轻颔首:“那无事我先回房了,到点就出去。”
老鸨见延龄转身走了,咬了咬唇,又把她唤住:“女儿啊,你现在可是妈妈的命了,你可别……可别跟人走了,不然妈妈没法活了。”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走是肯定要走的,不过至少还能再呆上个好几年,只是延龄有些不解为何老鸨会如此说。
“这是怎么了?”
老鸨一脸苦闷相:“西市的米仓被那些贼鼠掏了,妈妈我又做不出拐骗良家女的事情,这之后就只能靠你们称场子了。”
延龄扇了扇眼睫,不做承诺,却也不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回道:“世上无不散之筵席,万事亦风云难测,即便没有被掏,妈妈也是得为将来多做打算的。”
“话是如此说没错……欸?女儿啊!你可真的不要被男人骗了啊!”老鸨冲着那远去的背影万般忧心的喊,最近她眼皮老跳,莫不是连这棵最大的摇钱树都快要被人连根拔了?
尖锐的招呼声盖过大堂的醉言欢语直逼而来:“哎呦!齐公子,这是多久没来了,今儿个刮的什么风。”老鸨这边说完又朝身旁候命的婢女吩咐道:“快快快,去把二楼正中的雅间再整理一下,放上两壶寒潭香,让厨房烧一盘烧羊肉,一盘辣子鸡,一盘鱼干花生。”似想到什么又拉回婢女道:“你先去唤盈盈,就说齐公子已经来了,让她好生打扮了再出来。”
婢女连声应下便走了。
齐容与弯起那细长的桃花眼将折扇一开,身边那随行的仆人便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丢向老鸨。老鸨手脚打滑,只差没朝金子扑过去,待把金子攥紧在手里后,脸上笑开了花:“老地方给您留着呢。”
楼下正中的台上,面纱遮面的姑娘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两年下来,肢体是越发柔和自然了,想必散客后没少下功夫,确是比之前养眼。
齐容与所处的雅间正对着延龄,二楼凭栏斜撑的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身侧的仆人也是……
呃……那仆人是个女子啊。
延龄突然勾嘴一笑,风情万种,虽隔着薄薄屏风,如烟轻纱,也让那些目不转睛的痴心人们抓住了这少有的一瞬,惹得楼上楼下一阵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