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运动会风波结束后,人声鼎沸的感觉难以平复,校长在广播站郑重的表扬了高三二班林嘉和宋钟雅在竞赛凯旋而归,一击夺冠,成为德育高中的致励上傍学生。
高三迎来了月测,学生们捂眼抹泪,转角遇到修罗场的地狱啊。
月测来得突然,走得也飞扬。
这几天细雨绵绵,霾雾茫茫。
仿佛象征着月测惨不忍睹的宣扬,因为这次半路偷袭的月测成绩出来,班上有近十人退出年纪前五十名。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英语天才林嘉冲进前十年,物理也跟着上去了。
早读铃声一响,梁华文插着腰,大眼瞪小眼,雷霆万钧的骂了足足一个小时。
走之前还不忘通知退步的学生每人写一份检讨书交给他,否则请家长来喝普洱茶。
刁蛮钻牛角尖的梁华文似乎很爱这梗。
温景怀唉声叹气的从抽屉里翻出比脸还干净整洁的十六开方格,转过头倾慕:“陈家小媳妇,摆托你把你脑容量赠送给我。”
前几天两人太过于风流倜傥,肆意妄为,谁也揣测不出梁华文那根弦抽了,稀里糊涂就给他们调到陈泽深前桌。
林嘉捏着红笔修改英语作文错的唯一一个单词,把这张烫手几乎近满分的卷子递给他,不以为然的说:“给你参考参考我的答题指南。”
“天,我看着脑瓜闷痛。”温景怀拍拍额头,垂焉道:“也只有陈泽深驾驭得了你,不过他今天怎么缺席了。”
李佳荣支着脑袋,甩几颗润喉糖在卷子上,双腿大大咧咧的敞开,插了一句:“陈泽深他妈找,跟老梁要张请假条出去了。”
“林嘉,人家母子叙叙旧喝喝咖啡聊聊家常便饭,这不很正常的嘛。”
为了防止这心思缜密侦查起来胜过柯南的小姑娘抽风言论,温景怀斩钉截铁的及时打断了她。
“温景怀,不要逼我拧下你岌岌可危的脑壳,什么时候的事?”林嘉此时此刻处于火山爆发的节奏,恶狠狠瞪着他。
温景怀不敢置信的搓了搓李佳荣肩膀,江湖救急没齿难忘。
李佳荣一言不发,大掌顺溜的掏出一大袋润喉糖恭恭敬敬的盛在林嘉桌面,摆着耀武扬威姿态,说直最怂蛋的话:“嫂子,大人有大量,你要将温景怀五马分尸也好,或者剜眼毒瞎砍断四肢丢进酒桶弄成人彘,李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尽份不足挂齿的力。”
林嘉:“.........”戚夫人被吕雉弄成人彘这把心狠手辣的酷刑用在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温景怀身上,咋有点不协调。
男款人彘死得不瞑目啊。
温景怀真想用狼牙棒砸破李佳荣脑袋,脑浆迸裂。
*
狭窄深处的小巷,潮湿腥臭夹杂着死老鼠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人烟稀疏,残破不堪的一闪一闪的灯泡,死寂阴森可怖。
“找我什么事?”陈泽深嗓音冰冷刺骨,侧脸从黑影角度中偏了一下。
红色旗袍画着俗气黛粉的臃肿中年妇女挂着手吊包,狰狞着五官,刻薄咒骂声回荡在空旷小巷里:“你这么还不去死,贱人生的杂种,跟你那丑陋恶心的父亲一样,你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幽暗深处中,中年妇女尖锐锋利的指甲丧心病狂的擢进陈泽深的肩膀,扣得死紧,扭曲变形的颧骨,咄咄逼人:“你父亲害我净身出户,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陈泽深眸眼深黑,脊梁微弯曲,肌肉绷紧毫无留情的攥紧她胳膊,隐忍着刻骨铭心的恨意,将重重的她按在掺流着污水的墙上,抿紧唇线,阴森轻笑道,
“我欠你什么了,这么多年,一切是你自作自受。”
“不,你永远都还不清,小三的儿子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陈泽华才是我儿子,你只不过是你父亲在外面乱搞的秽物。”妇女双眼死气瞪大,撕心裂肺的歇吼。
“李夫人,你貌似没变过。”陈泽深谈笑云风的语调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李夫人的扭曲的心态。
从一出生就应该掐死他,滚回十八层地狱遭受痛苦摧残。
陈泽深松开她,头也没回,走出了小巷穿过一条川流不息的街道,想都没想直拐进正吵哗火热的甜品屋。
出来后,拎着蛋糕往下走,宛如漂浮在孤寂边缘徘徊的孤魂野鬼,背影孤独深邃,没有归属,但又有寄托的精神慰藉。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陈泽深从口袋摸出那枚黑色耳钻,流转着细细碎碎的光星,望着那耳钻看了好久,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浅浅弧度,心间踉起了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