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挺艰走险的夹起碗里的排骨啃了起来,这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真悲惨遭遇,暴风雨后前的宁静祥和平安。
林艺微的表情全程高能预警,平静冷漠的嚼着无味的饭菜。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父母离婚的缘故,林艺微争强好胜,不懂退让包容,主见强烈,女强人的类型脾气,在她的隐隐约约的记忆深处,父亲是个沉闷维诺,性子内敛,说直白一点就是死气沉沉的书呆子。
八杆子打不到边的人,任谁都料不到,阴差阳错组成了家庭。
按理来说,林嘉对于父亲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林艺微隐瞒着关于父亲的消息,觉得是她高傲人生中的污点,父亲对他们两兄妹堪称一流的无视。
他们没有打官司,和平离婚。
两个孩子,男方冷眼相待,逃之夭夭。
他们的爱恨情仇蜿蜿蜒蜒,起起伏伏,结局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在离婚短短几天,她的好父亲迅速拎着行李箱出了国,异国他乡。
林嘉只觉得衣冠楚楚的男人的品德教育并不是衣冠楚楚,披着羊皮的狼。
林艺微有错,但是她比她们想象还要在意自己的伴侣,这件惊天动地的秘密还是林易错口磕出的。
彼此情浓的时候,大学的林艺微全国物理竞赛冠军荣获一万人民币,全部帮他还了高利贷,至于前因后果,石沉大海。
是是非非都成了以往的回忆。
“禾禾,不该发生的事情不必抱有期待,你的高考才是方向,其他的妈妈也不想多说,但是我比你还清楚。”
“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夜晚下起了淋淋沥沥的雨。
林嘉从梦境中惊醒,汗水浇灌着头发,林艺微的话在脑海挥之不去,如同梦魇般的吞噬脑细胞。
打开桌灯,从枕头摸出手机,确认了没有信息和来电提醒又心灰意冷放下。
他到底怎么了?
拉开窗帘看到街对面新开的星巴克,高楼林立,整个城市都透着一股湿漉漉、灰沉沉的繁华落幕。
林嘉没什么表情的观赏着雨幕,雨势渐大,雷霆万钧仿佛能砸烂鹅卵石小径的大雨,花园里枝繁叶茂的古桐树折煞着腰。
——
拳王俱乐部
尖叫声高**涌而出,观众席遍不成海。
二楼贵宾室香槟酒精与烟味混杂的味道烟雾缭绕在空气中,昂贵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矝贵的公子哥。
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一手搂着暧昧的女伴,一手压着赌注。
下方的擂台热血沸腾。
陈泽深轮廓锋利,赤着上身坐在休息位,黑眸深邃平潋。
负责人拿瓶矿泉水给他,看得出来是把硬骨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狠劲戾气,重重拍下他的肩膀,“撑不住就弃权。”
他刚起步的招牌就赌在陈泽深身上,上次连盘翻身,不过陈泽深伤得遍体鳞伤,这代价未免太大。
陈泽深淡淡睨一眼负责人,“赢了三万。”
负责人想都没想,“没错,但是这次比上一次稍微强壮一点,力气野蛮,你一个高中生,怕你吃不消。”
陈泽深扭开瓶盖,往喉咙灌口水,漫不经心的说:“没破相就行了。”
“哎,你这个高中生怎么就这么拼命呢,上次你伤得不轻吧,命都没了,就为了三万块。”负责人严肃的讲解。
“速度,我今晚还要帮人纹身。”
“..........”
擂台对决正式开始,主持人握着麦克风宣布了由陈泽深和新届拳王荷柏的简单互动,郑重声明规则程序的实施,最让人沸腾的就是只要不把人打死,随心所欲的挥霍拳击。
贵宾室上的豪门公子哥几乎把赌注的筹码集中砸在荷柏身上,也有阔气的站在陈泽深这边,讨个痛快嘛。
陈泽深上擂台后,众人的情绪波动攀上高峰高潮。
“这小伙子没什么问题吧?”头发打着石蜡光滑的老板注意到擂台清秀的陈泽深和健子肉膨胀的荷柏,笑着跟负责人说。
负责人阿谀谄媚的讨好:“那个小身板的少年叫陈泽深,上一次跟大块头杜虎拳击过,谁知道杜虎输得毫无颜面。”
“听说还是高中生,居然有这等魄气,实在是难得。”老板摸着下巴,略略赞赏。
负责人眼底流露出兴奋喜悦的光芒:“可不是,这小子畜藏着能量不容小觑。”
擂台上,肌肉膨胀扎实恐怖得要把背心撑裂的荷伯笑得狂野,胸膛纹着凶神恶煞的黑豹,伸伸粗犷的胳膊,讥讽的笑道:“小朋友,还没断奶吧就敢来玩命,等一下哥哥留口气给你爬进医院。”
赤裸裸的贬低嘲讽。
陈泽深眼神锋锐,挥着拳头砸向荷伯的鼻梁根,攻势凶猛狠戾,荷伯常年击拳,力气更是毫无保留。
荷柏的拳法准重稳,专挑人体最痛最麻痹的位置进功,陈泽深再怎么着男性发育都不够成熟。
比起荷伯的矫健发达肌肉,胸腹部结结实实挨了几个重拳头,喉咙溢出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陈泽深碎了碎血唾液,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时间推进,陈泽深力气衰竭,有些招架不住荷伯的攻势凌厉,被荷柏长腿扫摔在地上,猩红的血从嘴角流出,天花板上的灯光摇晃刺激着眼睛。
“我知道你对林嘉有着不同的感情,但是林嘉的未来不能是你,你这么聪明,我的话你应该清楚,我必须要栽培林嘉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没错,你成绩很好,但是你不能耽误她。”林艺微说得一个字一个字如同刀子般锋利捅进心中,刀刀刮着,血淋淋的痕迹触目惊心。
但是他从未想过放弃。
陈泽深踉踉跄跄的站着修长的身躯,手指抹掉嘴角的血迹。
全场观众热烈鼓掌,心都揪着到嗓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几个挺他的人撕心裂肺的吼着他的名字。
陈泽深喘着粗气,拼尽全力的甩一拳给荷伯的下颏,荷柏被打得措手不及,意识恍恍惚惚,陈泽深占满血痕的手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拼了命砸。
荷柏晕晕沉沉的没了动作,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持人上前叫数,荷柏被KO。
拳王俱乐部规定人不死,一切照旧。
陈泽深浑浑噩噩的跨下擂台,周围起伏不迭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负责人一脸惊讶又欣慰的看着他走出俱乐部。
陈泽深走在夜晚的杉树街道上,视野模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测目。
少年发丝湿透,隽俊的脸淡淡血液。
身上黑色短袖遮盖了痕迹,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