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炜最先走,不知是谁骑着一辆重型机车呼啸着将她接走了。
他们谁都不担心她,乐小炜性格乖张,脾气暴躁,活脱脱一大姐大,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再说,她可是拿过全市散打比赛女子56公斤级冠军的人,也要打得赢啊。
袁立然打了个车,先把陈婉送回家,关门那一霎那,森苇凉悠悠的冲他说了句,以表警示:“袁儿少,那可是窝边草,您可要记住。”
袁立然气她对他不信任,也气她多管闲事,凤眼圆睁道:“滚犊子!”
随之而来地,是震天响的关车门声。
这里离家坐公交最方便,现在应该还能坐上末班车。森苇和束羿两人便去了马路对面的站牌等车。
冬夜的风凛冽的有些剌脸,森苇和束羿先后用围巾包裹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双明亮的眼睛。似乎都觉得对方的模样有些滑稽,森苇从胸腔里闷闷的发出笑声,可她和束羿两人的眼都含着熠熠生辉的笑。
没一会公交车就来了。
临近午夜末班车里已空无一人,僵硬的报站女声骤然响起反而将空荡的车里笼罩在一片诡异感内。
束羿径直想走向最后一排,却被森苇拉住手腕,她道:“你想想灵异小说的几大恐怖要素,午夜末班车、独身男女、最后一排……”
束羿立马冷声打住:“装神弄鬼。”
却也没再往最后一排走。坐到了中间的几排。
森苇嘴角牵起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先是坐到他后座,趴在他的椅背上,鼻尖是他才剪短了的头发,扎的她痒酥酥的,突然想到中学和他相处的时光,曾在公交车上的有过一些琐事,心里也酥酥的。
不过,不提也罢了。都过去了。束羿自己也应该是长了心眼,现在一直没转过身来。
她转念想起刚刚提到灵异小说的情节,他眼中那短暂的惊恐,实在有趣,叫他名字:
“束小羿。”
“嗯。”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什么什么?”
她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显得有几分阴森:“末班车,空无一人。就不能让你联想到什么。”
束羿没做声,他心里知道,森苇是又准备吓唬自己了。
他嘴硬:“什么都不会有。”
听见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又从后座坐到他旁边了,还假惺惺地以表安慰:
“我靠你近点啊。你别怕。”
束羿整个人贴在车窗上,与她保持距离:
“这么多位置。非得挤我。”
她却不在意,十分有气概、有担当的有说了句:
“我保护你。束小羿别怕。”
束羿,表面上是个唯物主义者,装作若无其事,可他们都知道。这孩子有些胆小,怕鬼。
多可爱。
森苇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也不再逗他,眼眸微合,低声说:
“到了叫我。好像酒劲来了。晕晕的。”
只听见束羿轻轻一声。“嗯。”
从上车的站牌处到家大概要四十几分钟。
许是因为真醉了,也可能是因为车上他们和司机师傅三个人,车里无比寂静,森苇真的有十几分钟进入了深度睡眠。
醒来时,只发现自己已经和束羿亲昵地靠在一起了。她靠在他肩上,他靠在她头上。
束羿也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在她头顶,很近很近。规律的一呼一吸发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发顶,她鼻息间甚至能嗅到他的味道。
和她相似的味道。
他住在森家,与她用的同样的沐浴露,同样的洗发水,同样的洗衣液。
樱花味、蜜桃味、薰衣草味,混合在一起是浓郁的甜香。
森苇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烫到心里发慌。心脏在毫无章法的跳动着、慌乱着、急促着。呼吸也乱了,似是不能呼吸。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怎么可能真正放得下束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