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对于他们女儿失踪一事,李秀珍打一开始就没有撤销对他的怀疑,不然也不会有之后俞廷聿和秦笙的车祸意外了。
虽然他不知道李秀珍是如何获悉小洛所处的位置的,但当他打电话去问责那群看守者时,竟获悉了一个令他倍感意外的消息。
在南城公园,他们竟发现了俞廷聿手底下的人的踪迹,那位大少爷一向御下有方,也就是说,除非是俞廷聿的授意,否则那些人决计不会去调查他们孟家的地盘。
难道说,有关他们孟家的目的,那位大少爷已经开始了怀疑?
为了查明对方的意图,他索性用秦笙和孟小洛的身份为饵,朝俞廷聿探一探虚实,同时,他正好向他的太太交差。
至少在李秀珍那里,他还需要维持一个清白的身份,在他的孟氏没有彻底脱离李氏的控制前,他都需要继续维持这夫妻恩爱的戏码。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于他这个大女儿的管教才更为棘手。
他看着秦笙,为着她傲骨铮铮的模样露出个十足轻蔑的笑来,过直则折,有些人的脊梁骨挺得太直,就不得不惹人去戳上一戳。
“说来也可笑,那个南木,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在说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听了都觉得汗颜,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眼瞎的男人会喜欢你!”
刺耳的笑声在走廊上久久回响,直至孟易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秦笙的知觉才渐渐恢复。
摊上这么一个亲生父亲,还真是她“三生有幸”。
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原想拍出个笑脸好同她母亲道别,可当鼻尖的酸涩毫无征兆地涌现时,她竟开始抑制不住地思念起了俞廷聿。
她想跌进他的怀里,没有解释,没有原因,很温存地哭一场,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可同时她也相当的清楚,俞廷聿的大方仅限于孟小洛这个身份。
秦笙仰起头,死命地将打转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其实孟易天刚才说错了,南木同她母亲提及她,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愧疚,愧疚能让一个人的心有多沉重,她对此心知肚明,因为这太像她对俞廷聿的感情了。
她最后直至她母亲入睡才离开的病房,走出医院大门,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比她向俞廷聿承诺的半个小时,足足多出了两倍的时间。
她叹了气,缓步朝停车场走去,正当她纠结着要编织一个如何的谎言才好将她的迟到完美解释时,一束灯光忽然照亮了她的前路。
光线源于车灯,不过是开的近光灯,想来对方是怕晃着了她的眼睛。
她抬起头,朝光源的方向望去,明暗的对比让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可是她却有一种直觉,来人是俞廷聿。
她几乎下意识地向前狂奔,当一个熟悉的拥抱将她完好无损地接纳时,她隐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滚烫的热泪似一种无声的宣泄,更像是一种纵情的嘲笑,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啊,原来在俞廷聿的面前,脆弱得根本不堪一击。
俞廷聿显然是被她的眼泪吓着了,他一面轻抚着她的后背,一面不住地低声劝慰:“我问过了你干妈的主治医生,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没有任何的大碍,你不用太担心的。”
他原以为,他的那个办法一箭双雕又天衣无缝,就连那个徐医生来叫秦笙的时间都是他设计好的,可是此刻对上她的眼泪,俞廷聿才发现,他错得有多离谱。
他怎么忍心看她流泪。
他叹了气,捧起她的脸,“你再哭我就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