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见深心上的刺微动,“爷爷?”
“你看小莱的眼神,从来不一样。”秦老回想着他们少年时的样子,“你冷漠,但看着小莱的时候会变的有些柔意,带着挣扎。一别七年,你眼睛里的柔意竟然更加掩饰不住。”秦老笑,“见深,我说的对不对?”
他存心挣扎嘴硬:“我一直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极其温暖的人,才能融掉我这一身严寒。”喻见深苦笑。
秦老点头:“你认识小莱吗?”艰苦的孩子,本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就在学习世界的冷暖人心、商场的尔虞我诈。年幼丧母、亲父觊觎家产,一个人远走国外还要应付亲父和异母兄弟的小动作。23岁的女孩子,那样凌厉狠辣的回来,到底是被逼的。可是从来不报忧,对着他们,永远带着一颗温暖的心,笑的乖巧温柔,叫人心疼。
“…”喻见深略疑惑的看着秦老没说话。
“自己再去想想,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莱现在就是我秦家的小姐,未来究竟是嫁给谁,我都会看着。不过见深,你的情你的顾虑,自然要你自己去解决,在小莱做决定之前,我谁也不帮。”说罢转身回了江莱的房间,既然能看出他眼里的情意,自然也知道他有顾虑,才至今不把心意放在明面上。
喻见深敛了心思,也跟着一起进屋去。
“…爷爷?”江莱迷迷糊糊醒了,低低唤了一声。
众人立刻都聚了上去,打量着她。秦老一颗心吊着:“丫头,感觉怎么样?”
“小莱小姐!你吓坏席爷爷了!”
方昆律看了看她的眼白和舌苔,又按压了几个穴道:“身子虚,畏寒的体质到了这个时候更是容易生病,以后配着药膳吃吧,再按期艾灸、针灸一下,注意保暖休养,不会有事的。”
一旁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帮佣又端来了煮好的药,方昆律住的原本就离市郊区近,徒弟送药来的也快。
江莱本不想喝,但见老人家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好矫情,喝了叫他们安心也好:“爷爷,好苦。”她一口气喝下去,简直苦不堪言,立马撒起娇来。
“哼!”秦老气呼呼的瞪她,“叫你好好的,你偏不听!你要气死爷爷!?苦死你算了。”
“爷爷、爷爷,别生气!”江莱挣扎的挽住秦老的手臂,“我错了、我错了,爷爷别生气,再也不敢了!我保证。”说着,杏眼作罢挤出来泪意,可怜巴巴的看着秦老。
原本就心疼她的秦老哪里还舍得骂她:“臭丫头!”
江莱柔柔的笑:“就知道爷爷疼我,爷爷,小莱再也不敢了,真的。”说着又去拉席管家的手,“席爷爷,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只是没吃早饭,一时可能只是低血糖,不碍事的。”她一心安慰老人家,不知喻见深已经把情况都说了,病中虚弱又只吃粥,她给自己找的工作量还大,娇养的身体怎么受的了。
“小莱小姐可饿了?我这就让厨房”
“不用了,不饿不饿。”江莱实在提不起劲和胃口。
方昆律笑:“小姐可以吃点水果再睡会,看看醒了之后有没有胃口,多休息比较重要。”
“谢谢您了。”江莱轻声道谢。席管家转身亲自下去弄果盘来。
秦老客气的起身道:“那,我让人送你回去,顺便配些药回来给丫头煮药膳。方老,请,我送你到外厅。”
“秦老客气。”方昆律收起针套跟着秦老离开。
喻见深还站在原地,江莱瘫软在床上,拾眸看了他一眼,那深沉的男人的眼神,她并不太看得懂:“我没事,不用守着我,你也需要休息,这些天麻烦你了。”
“江氏不太平,你病的”
“呵。”江莱苍白一笑,美丽憔悴的脸更显娇弱,温柔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我病的却是时候对不对?你看,我这一昏倒,爷爷多心疼,等会儿厉哥哥一定就回来了。爷爷把我当秦言一样疼爱,这次必然插手不会放任江正南父子三人胡来的。”她停顿下来,淡漠的杏眼疏离的看着喻见深,“怎么样,我是不是很险恶?”
喻见深简直发不出什么声音,秦老说过,江莱从来不许他插手江氏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许过。她有着异常温柔美丽的样貌和声音,却也强硬非常。深邃的眼睛打量着她看似温柔却疏离的笑容,江莱她就是一只刺猬:“不,你很笨。”
“……”江莱一头黑线被堵的不知作何言语,半晌重重的躺下,拉过被子盖的严实不再说话。喻见深见状低笑,坐到一旁的椅子里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