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点点头,想说什么,又低下头。
过了一阵,小杨站起来说去车间看看,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看着齐传,坚定的说:“齐哥,车间走不走我不知道,我跟小韩留下,看看门也好。”
齐传感动的看着小杨,张了张嘴,始终也没说出什么,小杨已经出了门。
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齐传让镜子外面的齐传吓了一跳,头发长自不必说,关键是这一把胡子,密密麻麻的七长八短,像报仇一样长在齐传脸上,以抗议齐传这些天来的不闻不问。
拿起刮胡刀,齐传无奈的又放下了,已经锈的不能用,刮到脸上也是放血。
齐传晃晃悠悠的走向雯雯理发店,说实在的,这个店他只来过一次,是他初中同学开的一个小店,理过一次发,死活不收钱,从那时候开始齐传就不过来了,但是平常来往还是有的,关系还不错。
刚进门,李雯雯就山呼海叫了起来:“唉呦呦~哎呦呦~大官人来了!”
李雯雯的老公在旁边的茶几前正对着齐传,一抬头,咧嘴笑了。
李雯雯背对着齐传,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卷着头发,从镜子里歪着嘴斜着眼的哼哼:“民间都传开了,大官人调进了农业部,平步青云了还惦记贫苦农民百姓。”
李雯雯转过身来,把一个夹子咬在嘴里又吐到另一只手:“听说齐大官人满怀热情的在家安安静静的沤农家肥呢!”
齐传笑了笑:“头茬洗澡水我都留着呢,回头你给我搓搓背,二锅头营养更高,全都给你!到秋你到地里摆个摊,又利国又利己,发财就离婚!不跟他过了!”
齐传指着李雯雯的老公纪鹏喊。
“不敢!”李雯雯一拍中年妇女的肩膀:“这边坐着,姐。”又转过头:“你这头发就别理了,我这收费高,一根五块,理完你直接在这干行了,人算卖给我。”齐传坐下,纪鹏倒上水,一双肿眼泡子通红:“喝水,喝水。”
“还是给我搓澡吧,仔仔细细的搓,搓的越仔细,肥水越值钱!”齐传端起杯子,转头问:“老纪,这种女人也就你受得了,给我早倒手了!”
老纪端起杯子,憨憨的笑:“当年你不是也写过情书?”
齐传笑的腮帮子疼,还真是不叫的狗最咬人,老纪这种憨批就是那种绝不多话,但一言致死的那种咬人狗。
“人家写情书给我,那是拿我开刀,用咱练手。”李雯雯把中年妇女安顿好,闲了下来,转身走到茶几,仔细的看了看齐传,确定齐传没什么大事,开口问:“咋样?还有信心活到死没有?”
老纪白了李雯雯一眼,又冲齐传笑了笑。
“放心吧,这不都到你这来了吗?我这回可是诚心诚意的来抢亲,我可不管你有老公有儿子,今天一定要把你带走!”齐传冷峻的说:“先给我收拾收拾,抢的理直气壮,要收拾的让老纪看了无地自容那种!”
李雯雯开心地笑了:“看来死不了了。”
李雯雯把齐传的头发剪得人模狗样后,问齐传:“这胡子你打算怎么办?”齐传笑了:“我没有留胡子的习惯,弄干净他!”李雯雯歪着头看了一会,嘬了嘬嘴说:“我给你修一修胡型,你留胡子还真挺好看!你要信我,我保证给你一个全新更好的你!”
齐传被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全新,更好,好不好的,先放一边,自己这些天昏天黑地的,其实心里深处,不就是渴望一个新的自己?
或许,新的自己,就从形象开始,一缕胡子算的了什么?
齐传许久没有开口,李雯雯也静静地看着他,齐传抬头,看着李雯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