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呆了,真的愣了!太不可思议了!
林夕扬手摸了摸这张稚气未脱,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那滑滑嫩嫩肉嘟嘟的触感,她的手都在颤抖,这是自己又不是自己。至少不是30多岁丢下女儿结束生命的自己!
生活压弯了她的腰拘偻她的背,她早已骨瘦如柴了,颠沛流离,如过街老鼠似的的生活留下的是满目沧桑,她憔悴失神形如枯槁的样子连她自己照镜子看了都生厌,那还有半点当年的纯情?
镜子里的少女长发披肩,小圆脸,身姿挺拔清爽眼神干净明亮,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随眼睛睁眨颤动,白暂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虽然病中苍白,嘴唇也有点干裂,可这的的确确是她!左眼皮和右侧额头发际线上的胎痣,她不会不认错的!
看这肉嘟嘟如藕节般的手,微胖的身躯,多少年前的了?她记得,除了怀孕唯一胖起来的一次就是在这了。
一个月整整十斤肉啊,体重一直超高不下。要不是分手打击太大,后来她根本瘦不下来吧。她和张雨都笑称这里养猪场,连她这个从不长肉的两个月也胖了十几斤。
她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一大块的青紫立刻闪现,疼的她激灵的心脏都在颤抖。
惊喜,惊奇,就这样无声的泪流满面。不是梦啊!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真的不敢相信。
她,重生了。前世多少次午夜梦回的祈求,真的梦想成真了!
这真的是14年前的自己,16岁。年轻,充满活力,张扬带点些许内向的自卑。
这是她的第三份工作,儿童游乐设施的操作员。她姨父介绍,据说老板是他的一个战友。
几天前休假,她和初恋男友骆启源去海边过夜,吹了一夜的海风,闹了一点小矛盾,回来她就坑爹的生病发烧了,断断续续烧了很多天了……
这个男人,是她所有悲剧的开始!她偏执成狂,爱惨了他,因他疯癫成魔!
因为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拥抱接吻,也是第一次拒绝他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他生气了,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思绪慢慢回笼,林夕仿佛沉浸在那片迷茫里,双眼迷离,眼神漂浮。
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却依然清晰记得,初次与他亲吻的悸动,触碰到他唇瓣那种轻轻柔柔撞击心房的柔软。
钟晓晓看得莫名奇妙,直了眼睛,终是不忍心苛责,关心的说,“林夕,你怎么了?”
是错觉吗?钟晓晓居然从她身上看见沧桑悲凉,小小年纪仿佛历尽艰辛坎坷!
林夕没有听到,呆愣的转身又关门,完全忽略钟晓晓。
疾步奔到张雨面前,心慌的伸出手紧紧的搂住她,她知道她现在急切的需要拥抱。
那种抚慰心灵的亲切,只有她自己知道,仿如隔世,真的隔世。
“姐姐,姐姐”这是她们之间很多年的亲密称呼。低低呼唤,声声深沉。眼角无声又溢出了泪,仿佛有满腔的情绪要发泄。她在眼前,在身边,实实在在!她不是做梦!
林夕是愧对于她的。曾经十几年的情谊了。最后还是被她坑了一把,几乎夫离子散。
张雨抬手轻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轻拍。闻她哭的伤心难过,却不知她怎么了,无从安慰。
从醒来就这么一惊一诈的,懊恼自己只能干着急。
“好了好了,姐姐,怎么还哭鼻子呢。是不是还难受?噢噢,我们不哭不哭呵。”张雨挣开她的束缚,柔声细语,示意她坐下,顺手抽过床头摆放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林夕没有吱声,抽抽嗒嗒的站着只是磨蹭她的手。
“嘿嘿,这么煽情干嘛,还抱人家,抱那么紧,搞的人家不好意思了。”张雨咕哝嘴,说笑。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诧异,奇怪,太奇怪了。林夕很不在状态啊!
“来来来,快到床上去吧,还没好全呢,还是要多休息。哎哟,看看这小眼睛通红样,活像谁欺负你了似的。”见她不动不语,张雨边说边拉,推她上床。给她背上垫了个枕头,让她靠在床头,拿过折叠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弄点去,你中午就睡过去了,没吃东西。肯定饿了,稀饭好不?”
“嗯,好。”有些焉焉的语气,没什么精神,不过好在她开口了。显然她还没从重生的震惊里恢复过来。
“等着,我这就去。”张雨眨巴眼,转眼就探身上床拿钱找伞,利落干脆。
“先睡会,我很快回来。”张雨轻声说完又敲了敲洗手间门,“晓晓姐,要带什么不?”
“算了,不用了。你走吧。”
“看着点林夕啊,她有点不对劲。”
说完,转个身,只消片刻,便出门消失了踪影。
瞬间,房间里便安静了下来!
深呼吸,她缓缓的闭上眼,沉思,想理一理这复杂的情绪。
钟晓晓出来,本想跟她计较喊几句,扫过她苍白虚弱的样子,终是不忍心,翻箱拿了些水果放在桌上。
“喏,给你吃。补点水分维。”推推她,也不等她反应说完就翻身上了她的床。
林夕没有心情,睁开眼睛敷衍的道了声谢谢,又闭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