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像是嗜血宝剑的冰棍签子,似乎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绝不低头。
他也只能一口一口嘬着这根绿舌头,他也能一步一个脚印往家里走去。
手中的嗜血宝剑,时而软时而硬。
手中的这把嗜血宝剑,也时而甜,时而涩。
但手中的这把宝剑,还有杨铮脚下的路,却还是直的。
直直的指向前方。
……
这世间,大概没有剑客了吧?
杨铮一口口吃掉了最后软成果冻般的绿舌头,他也终于快走到家了。
可正当他快要走到家时,身旁无名小餐馆里,那高悬的电视又传来的乒乒乓乓打斗声,像一把大手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那是一部老电影。
一部应该是不出名的武打老电影。
毕竟,那电影里拿着剑的两个白衣剑客,都不是很出名的演员。
那两张平淡无奇的脸,还有他们身上那明显不合身的衣服。更让这部老电影放到现在看,漏洞百出。
但是这两个剑客手中的剑,却是寒光万丈。
一招一式中,皆是狠辣和绝情。
他也驻足在餐馆门口,与餐馆里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死死盯着这台电视。
他们都该期待着这两名剑客,谁胜谁负吧。
虽然他们也知道邪不胜正,最后肯定也是正义战胜邪恶。
但他们却看着格外入神。
也毕竟,男人真正的浪漫,就是刀与剑啊。
……
餐馆里的孩子拿起了筷子,跟着电视里的剑客,一起比划着。
餐馆里的中年男人握紧着拳头,望着电视里的剑客,似乎想要告诉他们家破人亡的真相。
餐馆里的老年男人抿着一口老酒,望着电视里这场最后也是最精彩的决斗,似乎想到了自己的一生。
哦,还有餐馆外的青年人,拿起了那根冰棍签子,时而像是孩子一样比划,时而又是像是中年人一般紧握着拳头。
最后又放下了冰棍签子,化为一声长笑。
……
他把冰棍签子放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就像是剑归了鞘,鸟回了巢。
他也回到了家,下完了第三十步棋。
也在这第三十步棋,他好像彻底读懂了梅花谱。
也读懂了安骞先生那落魄却又坚强的一生。
梅花谱之所以叫做梅花谱,不但是因为安骞先生自己认为着自己是梅花。
而是他希望读懂这本棋谱的人,也都能成为在冬天盛开的梅花。
他大概也期盼着,后人就算跟他一样出生在贫困落魄不得志的冬天,也要对着春天有着坚强、自强不息,无畏的希望啊。
这最后一局棋啊。
正是当头炮破过宫炮。
横车破巡河车平七吃卒,横车破左炮平七路取马!
横车夹马破过宫炮移中,横车退炮破八路炮过河!
横车破过河车吃卒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