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足道知道葛青山一定没听懂，微微叹了口气：“佛家讲究悟，有顿悟也有渐悟。我们英文里没有悟这个词，更没有顿悟和渐悟，所以从哲学的角度，讲英语的民族对世界的认知是远远不及中国人深刻的，或者说英语民族思维相对比较直线，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即使最聪明的政治家，也只是认为敌人和朋友之间虽可以相互转化，但敌人和朋友之间是严格区分对立的。与人为敌时就只能是敌人，与人为友时就只是朋友。可中国人讲究中庸，敌人未必是敌人，朋友也未必是朋友，就算是敌人，也有死敌、仇敌、强敌之分，只要条件成立，敌我之间立刻便能化敌为友，而朋友也分密友、好友、亲友，当然还有酒肉朋友，朋友也随时会成为敌人，敌人，在战场上还是要先礼后兵，就算是朋友，在背后捅刀子的朋友也是常有的。”

葛青山是越听越糊涂，但他知道何足道最后一定会说清楚，便没有提出疑问，只继续往下听。

“这世上浑浑噩噩的人太多了，都是在混日子。”何足道突然话锋一转，问葛青山：“雪莲那边怎么说”

葛青山一愣，浑浑噩噩，混日子，这是在说我还是指别人？还是说雪莲办事不力？又或只是单纯问雪莲的情况？

“您的意思，我没听懂？”葛青山面露愧色。

何足道笑了…

船舶电子城，进了商场大门，雪莲没有像其他顾客那样乘滚梯，而是拐进消防楼梯步行上四楼。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电子产品商城，营业面积接近二十万平米，由于商场太大，分为南北中三个大区，每个区都有两三千个铺子，三个区总计近万个铺子。上下游品牌齐全，批发零售、一二级代理，各种二道贩子黄牛应有尽有。

雪莲抬头看了看店铺门头的牌匾，中区427，就是这了，雪莲走进去。

吴月歌今天来上班很早，不到7点便到了办公室。

“早啊，吴总。”于欢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见吴月歌进来，站起身跟吴月歌打招呼。

“啊，早，你这比我来的可早多了，几点到的？”吴月歌看着于欢桌面上的文件，明显已经到了一阵了。

“我习惯早点到，整理下文件，把工作归类，着急办的事排在前面，这样您来了我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于欢一边笑着解释一边继续低头整理。

“哦。”吴月歌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对于欢十分赞许，这是个人才，有了她，自己工作省了多少心，现在硬要给她调走，这不是砍自己的左膀右臂吗？

于欢将桌面的文件略整理了一下，起身走了，吴月歌却没有走进办公室，而是打量起办公室格局。

董事长办公室是个大套间，总共有200平，里面是董事长的办公室。外间三十多米的小办公室，是董事长助理的办公室。

王如海在时，外间名义上会客休息区，但其实连个沙发都没摆过，而且王如海平时也很少有客人拜访，就算有，里间也有沙发有茶几有会客区，完全没必要在外间单独设个休息区。王如海当时那样布置，完全是不想让外间有人，纯粹是为了方便他和田雨晴等几个情人在办公室练武功。

吴月歌入主后，王莹莹为方便随时请示工作，将外间改造成她自己的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套间，于欢接任后只是换了一张更大的办公桌，格局没有改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