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轻咳一声,示意二夫人注意分寸,又抿了口茶,望向自个儿亲生的二小姐郑琼果,问道“琼儿,你当时在场,嘉儿说的是否属实?”
这郑琼果随母亲梁氏,知书达理,性格温雅,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确是如此,当时我和四婶见着她俩争闹,赶忙去劝阻,可大姐仍旧骂骂咧咧,言语肮脏不堪,那话我断是说不出口,实在有辱斯文。慌乱之中,她一个不稳,便从阁楼上滚了下来。”郑琼果是临都城有名的才女,饱读圣贤书,回忆起此事,依然面露嫌色,仿佛是踩了狗屎似的。
“四弟妹?”见四房夫人康氏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样子,梁氏关切的询问道。
康氏恍然回神,连忙点点头,以表赞同,便又陷入了沉思,面色很是阴郁。自打四老爷殁了,四夫人整个人便没了精气神,若不是唯一的女儿郑玲果年纪尚幼,未曾出嫁,恐怕她早就随丈夫去了。
还没等梁氏再开口,三房的柳姨娘便抢过话茬,尖着嗓子道“这大姐儿死性不改,比猴子还难管教,趁着大哥不在,大嫂您呐,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柳姨娘这人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的刷刷存在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是三房的当家人。
二夫人向来瞧不上柳姨娘,便反驳过去“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姨娘与大姐儿结了什么怨呢,这府上同大姐儿交好的就你一个,别人都当你俩是一条船上的。怎么,如今大姐儿人还没醒,你这船就先翻了?况且大嫂要如何管教自有她的决策,别说三弟他人没了,就算他人站在这里,也轮不上你个姨娘来指手画脚。”二夫人的嘴堪比人肉吐槽机,专门用来怼小妾。
柳姨娘刚想开口反击,梁氏就发话了“都少说一句吧,一个屋檐下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吵下去成何体统,被外人知道了,私下里还不得笑话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柳姨娘也不敢造次,硬生生把气给憋了回去,手中的绣帕差点给她扯烂了。
“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不过是两位小姐彼此闹性子,若是老爷回来怪罪,我来担着就好,不劳诸位费心,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各回各院吧。”梁氏扶了扶额头,结束了这场闹剧。
她长叹一声,可真是继母难当,管严了,别人得说她苛待继女,可放养着吧,这孩子又成了如今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