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明白男人是不是趁她睡觉的给她吃过什么,但她却料到男人会在她住院的期间帮她申请出院。
所以她早就跟主治大夫打好了招呼,没有她的亲自同意,不得办理出院手续。
这个时候,她就庆幸她没有跟男人打结婚证,也不需要用男人的钱,不然还真的会被他这个监护人丢在地下室里边去自生自灭。
早几天,她听到男人打电话说:“...你那间房子还要两百元,怎么不干脆去抢钱?...”
又说:“你只要给一张单人床就行了,其余的什么都不要......。”
苏青桐就问他帮谁租房子。
男人说:“你出院后总要有个地方住,我们住的是小区,你可不能死在里边,到时候运尸体出去的时候会被街坊邻里举报,我就给你租了一间农民的房子,你身体不好,上下楼不方便,就帮你选了一间地下室,每个月一百元的租金,也不要压金,你记得住进去的那一天交好一个月的租金。”
苏青桐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一百元一个月的地下室,还不要押金,也不知道情况差成什么样,怎么不干脆把她打发到垃圾堆去露宿?还能省下这一百元的租金呢。
她心里就忍不住冷笑,果然,这个男人还是那般的体贴入微,他的体贴入微也一如既往的让她毛骨悚然,这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
男人从来不会对她无缘无故的好,总带着一些目的或者阴谋。
果然没有多久,男人气急败坏的回来了,大约是在大夫那里碰了一个钉子。
此刻尖酸刻薄的模样一览无余:“你是不是疯了?把钱都用完了,谁给你买骨灰盒?谁给你叫运尸车?你难道还想赖着我掏钱?我劝你别想得那么美,大不了把你丢到郊外去喂狗,你最好是早点滚去地下室,就当替你女儿省几块钱生活费。”
苏青桐想笑,可她的眼眶却蓄满了泪水。
每当听到女儿这两个字她都忍不住悲伤,她自知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没有陪伴女儿成家立业,也没有看到女儿展翅高翔,这都是她的错,是她让女儿早早的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母爱。
想到这里,她喘了一口气说:“只要你不贪图女儿的东西,她将来会生活得很好。”
男人感觉出她铁了心肠不会出院,就冷笑一声说:“好,好,好,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医院,也不该给你付医药费。”
苏青桐问他:“你什么时候给我出了医药费?我怎么不知道?就是挂号费钱都是我自己掏的钱。”
男人反问她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同居法吗?我们共同生活所创造的财产有我的份,你如今用的就是我的钱。”
苏青桐的心一痛,是了,这个男人说的没有错,她死了后,那几套房子都是他的了。
这些日子,她的病情恶化,跟这个男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苏青桐强压住心里的悲戚,一种被计算的不甘却彻底爆发了:“这些年你在家里混吃混喝一毛不出,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共同财产?你够格吗?你从来没有担负过家庭的责任,还天天找我吵闹,不让我过一天平静的日子,想着法子折磨我,让我生活在痛苦与烦恼之中,不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会生病?”
男人微微一愣,最后阴冷的一笑,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轻声说:“对,我就是想折腾死你,我就是想看你生不如死,你不是挺有本事吗?仗着能挣几个钱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不是想甩开我去找小白脸吗?你如今倒是去啊,我早就说过,除非你死,不然别想挣脱我的手掌心,你看,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吧,苏青桐,你是不是觉得很冤?你那么聪明能干,操心劳肺的赚钱却都留给了我,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替我挣下这份家业,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活得很好的。”
“你......!”
“苏青桐,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还在等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能活得下去吗?你不过是多活一天就多遭人腻烦一天,你看看这个世上,有谁在意过你,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在意的可怜虫,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他们都不愿意过来看你一眼,要我是你,做人如此失败,早就找块豆腐砸死了,你又何必纠缠着我,非得花光我的钱再死呢?”
男人脸上的得意与嫌弃相互交替,一会得意,一会又嫌弃她死得太慢了,花光了属于他的钱。
苏青桐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争辩,她的精神承受已经到了极限,到最后只能像个没有生气的泥娃娃般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表情麻木的沐浴在他滔滔不绝的肮脏腥臭的口水之中。
她觉得很恶心,却没有办法躲避,就如以前没有办法躲避跟他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