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无故的,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愿意掺和别人的家务事儿?
杨守正出了房门被冷风一吹,脑子就清醒了几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十天之后咋办?
回头看看锦熙房间微弱的烛火,暗暗磨牙,那枝袖箭怎么不射歪点,一箭射死她多好,一了百了。
要是她死了,这事儿黑不提白不提的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儿,杨守正精神大振,琢磨了一下,吩咐贴身小厮回去给符氏送信。除了交待他怎么说,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把这处院子的路线方位记熟。
杀人灭口这种事儿,还是符氏来干比较好!
小厮硬着头皮往回走,整座泸州城黑沉沉的一片,逍遥候府却灯火通明。
从大门开始一直到二门、仪门,家丁下人们沿着甬道站成两排,一手拎着鸡蛋粗细的木棍,一手举着松明油子火把,腾腾火光中,符氏也拎着根棍子站在正房门口,杀气腾腾。
符氏五矮身材,脸形却比一般的女人宽大,眉眼粗豪,嘴唇上还长着一圈毛绒绒的胡子。要是挡住身子只看脸,活脱是个男人。再加上满院子的排场,冷不丁看去还以为是哪家山大王在摆阵。
偏偏她浑身上下又穿着全套的大红礼服,织金镶珠,头上梳着高高的飞凤髻,左右前后插着十余根指头粗的钗子,各色宝石被火光一照晃的人眼花。
从头到尾都透着别扭,她却自认为这样够威风够气势。
杨彩蓉站在她身后,通身上下也是一片红,上身是大红织锦遍地金的窄身袄,下面又配了条烟霞红的马面裙,外面又裹了件大红羽纱的狐狸裘披风。
脑袋上也跟符氏一样,插满钗子。手腕子、脖子上也挂的满满当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首饰多。
杨彩蓉直脖子等了半晌,也没见杨守正人影,,不耐烦地道:“娘自已等吧,我可得回去睡觉了。”
符氏骂道:“不长进的东西,娘这是教你怎么管束男人!”
杨彩蓉更不耐烦,“有什么可学的,不就是等爹回来先打骂一顿,再把他领回来的那个孽种打死吗?”
符氏一脸得意,“这就是当家主母嫡夫人的威风!懂吗?”
杨彩蓉张嘴长长打了个呵欠,“说了八百回了,我知道男人都偷腥,只有往死里打才长记性。还有那些勾引人的狐媚子,不扒了她们的皮,不知道厉害。”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符氏满意地点头,说着眼色一厉,“要是你自已当家,遇到上门认亲,或是查出来在外头养的贱货,你可千万别心慈手软,一棍子打死才干净!”
杨彩蓉撇嘴暗道符氏小瞧自已,真有那些不要脸的贱人上门,她肯定一棍子打死,哪会手软。
正说着符氏忽见跟着杨守正的小厮,贴着门边跟耗子似的溜进来,前后左右却没杨守正的影儿,更没看见什么孽种跟回来。
符氏立刻瞪圆了眼,大吼一声,“王八崽子,赶紧给老娘混过来!”
那小厮本就吓的腿肚子转筋,听见这声虎啸,直接跪到上,手脚并用飞快的爬到符氏跟前,也不用符氏吩咐,先左右开弓抽自已十来个大嘴巴。
这才又哭又嚎的叫道:“夫人息怒,小人这是冒死回来给您报信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