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才站到车架旁回话,“那女子,衣衫单薄,奴才不好直视。”
衣衫单薄?
他直接起身,掀了帘子准备下车,侍从连忙摆好脚凳。
心底一阵惊奇,今日侯爷竟有这兴致不成?
镇国候一下车,轿子那旁的人尽数俯首跪地,不敢抬头。
他一身清冷,朱红的官袍可算是这条街唯一最鲜亮的颜色。
不怒自威。
一步步走到轿子旁,只言片语也没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将帘子打起。
一瞧,眉头就吊起,隐怒显现。
可又犯不着欺压下人,他一口气先闷着。
松了帘子,当街将腰带解开,握着振臂凌空,原地呆愣的侍从连忙近身接过,高举头顶捧着。
他遂既将衣带尽解,脱下一身官袍,再拎着衣裳弯腰进去。
看了里头的姑娘一眼,直接将官袍给她披上,屈身往怀里一揽,抱起。
也未曾问人家意愿。
只是出了轿子,她被裹得挺紧,但依旧还有那种没穿多少衣裳的感觉,不免脸红羞愧,脑袋没忍住的往镇国候怀里一钻。
这一幕他瞧见,微微提了提唇角,轻笑。
却在引起他人注意后立马耷拉下嘴角,抿直,威严赫赫道。
“回去跟燕太傅说上一声,如若再有这档行径,莫怪本候将他定罪流放三千里。”
剑眉星目一怒,在场之人无有不惧不怕者。
他抬着步子就上了马车,余留抬轿子的那些个人跪在雨水里,寒风中。
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办,领轿人连忙爬起来,喊着所有人回去。
都是趁着一早无人,换了这么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子,怎么还能遇到镇国候?还能被他拦下将人要了去……
这回去怕是不好了交差。
拎着心肝一步一步打颤的往太傅府走去,一脸惧色。
上了车后,镇国只是垂首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没有给她松开束缚的意思。
只是看了片刻,将她往腿上一带,放在怀里,一手揽着她后肩,一手抬着腕子将她口中的布团给提出来。
口中塞涩之物没了,她立马先是大口吸了几口气,涨的腮帮子有些发疼。
待一息后,她连忙垂首,小声哼哼唧唧似的。
“谢侯爷救命之恩……”
下面原本接着还有话,哪闻镇国候冷寂的接道:“那便报恩吧。”
让这女子一愣,“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之前为官宦家女子,如今是家道获罪,并未全部株连,她只是被亲哥哥卖给了燕太傅做姬妾,好给哥哥一道康庄仕途。
镇国候的名号即便是在那些闺阁时日也是日日听得起了茧子。
大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镇国候是怎么样的人物?
在先帝驾崩,他十六岁接过涉政之位,辅国九岁的小皇帝,一臂力压太后外戚一党,将政事处理的有条不紊。
权阀遮天却依旧死守君臣之制,有礼有节。
不过除了当今陛下,他却是谁人也不理,即便是太后也是视如无人。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报恩?
这是应该的,只是她觉得镇国候似乎什么也不缺吧?
这恩如何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