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刮了刮容姿的鼻子，说道：“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给你买了这个。”

容逸拿出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这是容姿的最爱，可隋心怕伤了牙，总是不让她多吃，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吃一两颗，这长长的一串简直就是容姿的梦想。

容逸难得回来一趟，他带回来的东西，爹和小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容姿笑弯了眼，吃得津津有味。容逸瞧着欢喜，说道：“姿儿还是那么可爱。”

“脸上有了疤，也就只能可爱了。”

“胡说，姿儿依旧很美。”

容姿望着容逸，说道：“哥哥真跟别人不一样。”

他不像爹和小姨看着疤会不由自主的伤感，也不会像林复月他们初见时眼神里有震惊和惋惜，他自始至终眼神都未变过，容姿相信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在容逸心中她总是那个可爱美丽的妹妹，与外貌无关，只是兄妹情深。

吃完年夜饭，一家人聊了会，老爹和小姨实在是熬不住了，劝了一会就让他们休息去了，守岁的任务就留给了他们兄妹两。

围着炭火，盖着厚厚的毯子，容姿靠在容逸的肩头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家丁丫鬟们放着烟火，热热闹闹的真好。

“有家的感觉真好！”

“傻丫头。”

“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容姿挽着容逸的胳膊，紧紧的。

“有妹妹的感觉真好！”

容逸握着容姿的手。

“那红包拿来！”

容逸开了春就要正式参加春闱了，这次从鹿鸣书院请假出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本想是初五启程回金陵，可初四拜了族中长老之后，容逸觉得事情差不多都已了了，还是早一日回金陵的好。走得匆忙，容姿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好在小米早些时候给容姿缝的一对护膝稍稍大了些，容逸身子单薄正好合用就被容姿借花献佛的送了出去。

容逸走了，这年味也淡了。过几日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

这一头，林家的新年过的隆重但没几分人情。

金陵秦淮河畔，歌声悠悠，画舫游河一番风味。

偷得浮生半日闲，想起容姿畅想金陵夜景的样子，林复月借着半日的功夫游走在这金陵街头。

“月爷喜静，怎么今日倒有兴致来逛夜市。”

跟着林复月的是林重白，林家的家生子，现是林复月的亲随。

“今是十五，金陵最热闹的一天，她要是在，肯定会欢喜。”

“对了，他回来了？”

“初四夜里就回了书院。”

林重白刚回到林复月身边被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一个在鹿鸣书院叫容逸的书生，还使了些手段让他有假能回广陵，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重白只要用心办事就好。

“虽是看不到金陵美景，但这家人团聚也能让她开心一些。”

“容姑娘必是有本事的，帮了月爷和三爷不少的忙，月爷费心了些。”

林复月对重白知道容姿的事一点都不惊讶，他是祖父给的人，祖父的人本事自然是大的，但无妨，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也是在告诉林复月，既已认主，忠心便是首位。

“交代巴蜀之地的林家管事给我准备二十万两。”

“不知月爷何时要？”

林复月食指与中指互相摩挲，这是他思考时惯常的动作：“先备着吧。此外明日开始林家各地的管事开始陆续进京，你先筛选出一批。”

筛选的意思就是有些人该回家了。

天没变，林家没变，但坐着的人已经变了。

林重白看着自己跟着的这位，幼虎已醒，那些倚老卖老看不清形势的人怕是最后连渣都不曾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