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摸了摸额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绣了一朵梅花的荷包,不服气的递给老太太说:“瞧瞧,我的女红怎么不好了。这荷包上绣的梅花难道还绣的像桃花?一针一线,多么的细致,我看那苏州的绣工也就不过就我这样了。”
一提起这绣荷包,姜怡便深恶痛绝。美好光阴,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男耕女织的封建社会的产物上了。为了把女子禁锢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让她们遵从三从四德,便弄这个劳什子的女红,薄弱了她们意志,把精神都寄托在这一针一线上。只是迫于母亲和祖母的压力,她也不得不屈从了。
姜老太太看了看孙女绣的荷包,又露出了笑容,满心欢喜的说:“手工倒是不错,不过单单绣几朵梅花,也过于简单了。”说罢,便看向翠芹。
翠芹知道老太太是问她,便回答说:“本来想教姑娘学着绣喜鹊登梅,姐儿直嚷着难,便罢了。”
“对嘛,我才开始学,又要绣喜鹊又要绣梅花,难为死我了。若是让我开始就绣那么难的,我以后便什么都没有兴趣绣了。如今我花也绣了,荷包也缝了,你们可别再逼我了。况且我娘都说了,只要年底能把这个荷包绣出来,就行。”
“行行,只要你绣出来,就行。还说我宠你呢,你娘比我更宠着你。”老太太不过随便说说,心里也没有真的要逼她学好女红的意思,况且看孙女绣的荷包也是有模有样,早就乐的喜笑颜开了,不再谈论女红之事,只搂着她宠爱的问她想吃什么,要什么好玩的。
烟花三月,烟雨朦胧,却是赏花的好时节。
几场细雨,几阵清风,波澜不惊的就让院子里满满的洋溢着春的味道。
枝桠上发着新芽,青苔也肆意的爬在了青色石板路的两边,嫩嫩的,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姜怡赴约的那天,穿上了年前做好的那件粉色小斗篷,然后将凤钗戴到头上,带着翠芹一同去了卫将军府。
马车在将军府门外停下,姜怡让小厮前去通报,不过一会,侧门开了,有将军府的仆人过来引路。进了侧门,是一片宽阔的院子,马车就在亭阁外的草地上停下,远远的看见卫远从亭阁那头的回廊上走过来。
“可把你盼来了。”卫远笑着将姜怡迎下车来,然后让人安排跟着姜怡来的赶车的小厮去休息。
姜怡下了车,跟着他走上回廊,边走边笑说;“你真有雅兴,专程下个帖子邀我来赏花儿,可是咱们在同一城中,你家有的花儿难不成我家会没有?还非要巴巴的来你这儿赏。”
“这话你说对了,还真是不一样。”卫远得意的笑着。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的花跟我家的花有什么不同。”姜怡不服气的说道。
“你头一回来,先不急赏花,先到我屋里坐一坐,我那有皇上御赐的核桃酥,我们泡一壶好茶,先聊聊天,歇歇脚。”卫远带着姜怡,直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要我说,你那屋子大可不必去了。你也没有什么精致奇巧的东西让我赏玩,我们两人那么干坐着,岂不无聊。倒不如把那皇上御赐的核桃酥和那一壶好茶,拿到园子里去,我们边赏花,边品茶,这才高雅。”说罢她转头四处望了望,只觉得这宅子除了大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