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格岐脖子往前一伸,张嘴吞了,故作惊喜赞道:“果然甜!如此,你我也算同甘了,倒是凑了个齐全了。”
凑了个齐全?这话让虞昭暂时缓不过来,细思他的话,同甘共苦,此词一浮现,便明了了。
先前在相遇在那凶险大漠中,便是共渡的苦楚,如今风平浪静后的重逢,便是苦尽后的甘来,被他这样一说,好似前因后果注定着一般。
虞昭暗自思量,在心里摇摇头。眼前一切,于自己来说,其实算不得甜。不过平淡无味,也必定算不得苦。既能让耶格岐觉得是苦尽甘来,也不必剥夺了他心中这一美好。遂于是顺着他的话点头:“确实如此,但愿你我此生苦已尽。”
耶格岐在后轻挽着她的发丝,答道:“只要你愿,这甘甜得的轻而易举。”
虞昭再次点头表示赞同,将手中的葡萄全递给耶格岐。
佳果难得,却不是所有人品得出其中滋味,给了懂得品甜的人,方才算得上没有辜负
自西番入夏以来,酷暑就不曾散过,太阳不肯怜香惜玉,把虞昭院中的格桑都照萎了。
算了算日子,立秋已经过了好几日,天却依然热得让人烦闷。虞昭瘫在榻上,旁边放着好几个冰盆,却依然热得大汗淋漓,手垂着一动不动,看不进去书。
南荣夫人生在西番,常年习惯这热,倒是没个什么,每日都算着时辰,不惧炎阳按时过来,只为陪着自家孙女说话解闷。
这日一进门,便看见虞昭如同那院中的花儿一般,被热得焉焉的。笑呵呵过来坐下,拿了个冰炉子放在她通红的脸的旁边。边给她扇扇子边笑道:“王太子料得不错,咱们和宁是个怕热的,再忍忍,待今晚天凉下来了,咱们就去依山亭避暑。”
依山亭,听见这熟悉的地名,虞昭来了兴趣,起身疑惑问道:“依山亭那园子不是无主的吗?为何咱们可以去那儿避暑?”
见她起身了,南荣夫人拿出手绢给她擦了擦额上鼻尖的汗,答道:
“那样好的园子,怎会无主呢,那位大楚来的侠客,以前受过王太子恩典,故将宅子赠与他了。不过王太子为人和善,一直开放着给众人游览观赏,如今为了你,让人上了锁,钥匙地契就送过来了,说此后就只供你一人避暑赏雪。”
虞昭听后,有些惊讶,见耶格岐对自己如此上心,又觉得有些愧疚,对南荣夫人摇头道:“祖母,还未正式定下那婚约呢,此时咱们就收他如此贵重的礼,会不会有失体统啊?”
闻言,南荣夫人伸手轻敲了敲她额心。“傻孩子,比体统,谁比得过王室啊。再说了,你是阿祖祖母最珍贵的心肝肉,他想迎娶,若这宅子都舍不得,算什么。且咱们南荣府为西番立的功劳,享得起这个福,你安心便是。”
如此一想也确实,虞昭被热得心烦意乱,不愿在多说话,遂安定下来,躺下不去细思了,只等着太阳落山之后,跟着南荣夫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