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莳城爱她吗？

在孤岛的时候，她时常会这样问自己。

沈莳城也对她好过，可那些痛苦更刻骨铭心。

现在她回来了，有些感情上的东西或许是该说说清楚了。

沈莳城定定望着她，沉默良久。

“我之前曾跟你提过分手。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任何人。”

想起从前那些，他心有愧疚。他很早就已清楚自己的感情，既然逢尘问起，那么他也便一道说明白，“我知道你心中有人，跟我在一起是种煎熬。我想帮你搬去心中这块重石，还你自由。同时也是因为，我接受不了我爱着的女人，总把我当做另一个人。”

爱。

是的。

他对逢尘已经动心，早在两年前，或者更久之前。

逢尘惊异他说的这些话，不曾想过沈莳城心中居然藏着这些。

如果沈莳城如今是为了恢复自己的身体而哄她留下，那么当年也就不会提出分开。

而那时，逢尘只当是沈莳城为了跟叶蜜在一起。

可后来，她离开那么久，叶蜜也没能做成沈夫人这个位子。

所以……沈莳城说的，都是真话？

逢尘的心，砰砰直跳，有些许紧张，竟也有莫名的松懈了口气。

也许，她也该解释一些什么。

“你说的，是云子玮。”她开了口，动动嘴唇轻声说，“我跟他的确有过一段，在跟你认识之前。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连他的名字都记错了，还固执地自以为他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后来我才发现，他在我的记忆里，已如同一团白雾。我知道他的存在，却已开始慢慢忘记他的声音，他的模样。甚至到现在，我都说不清那些年里，我对你的感情是否因他掺杂半分，混混沌沌，到现在都是懵的。”

想起这些，逢尘内心还是伤感。

云子玮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这份感情，仍然存在于逢尘的心里。

只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了。

逢尘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长长呼了口气，抬起模糊的目光，望着温和灯光下男人的脸。

“但我知道，你是你，现在在我眼前的，只是沈莳城而已。”

几乎是鬼使神差的，话音刚落，逢尘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若是深究起来……似有几分微妙之意。

她神色略有惊慌地愣了愣，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没有人代替你，我很清楚，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越是勉强解释，这里面的意味……便越是耐人寻味。

逢尘脸上不由一红，又羞又窘。

沈莳城笑了，拇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他是吃云子玮的醋，但他也了解过云子玮当年的意外，换做是谁都无法轻易放下和抹去吧。所以……他可以容许逢尘保存那份感情用作纪念，但也仅仅只是纪念而已。

他想，逢尘应该也是对他有感情的。

否则，今天也就不会这样问，不会跟他解释这么多。

沈莳城没有对此追问，他看得出来，逢尘现在仍有退缩，他只能静静等待。

谈话到这里，有些东西已彼此心照不宣。

两人默默梳洗完躺下，安静卧在床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