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

简无依旧在用过早膳后直接去上香，不过今日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李素环。

昨日晚上回去后，简无专程去了李素环的房间，约她今日一起上香求签。

起初李素环还有些犹豫，直到简无说秋宁除了念经就是抄经，不会同她一道，李素环这才欣然同意。

在最后一殿的大雄宝殿拜完后，简无没有起身，而是拿起了一边的签筒。

李素环看着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简姑娘，这里求签也那么灵么？”

“我听人说是这样的。寒丹寺有三灵，丹药、菩萨、签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来试一试。”

李素环不说话，在一边看着简无。

闭上了眼，装模作样的等了一会儿后，她开始摇签。

成堆的灵签在签筒里随着简无的手一上一下的跳跃。几次的摇晃后，终于有一支签掉了出来。

李素环替她把那签拾起来看了眼

“简姑娘，是第五签。”

简无接过她手里的签，走到门口的桌子前。那里坐了一个身着七衣的老和尚。那和尚看样子已有古稀，年纪虽大，却并不昏聩，眼睛炯炯有神。简无心里暗暗称奇，寒丹寺何时有这样一位高僧，她以前竟从未留意过。

见简无前来，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端详了简无许久。

“大师，我来解签的。”

“阿弥陀佛，不知这位施主求到了几签？”

老和尚慢悠悠的把他的签文的本子取了出来。

“第五签。”

和尚取了纸笔，却并未翻看手边的本子，流利的边说边写道

“第五签啊，这是一个名为刘晨遇仙的中签。签文曰一锥凿地要求泉，雀跃图之上最难；专心偶尔遇亲信，重逢携手上彼苍。此卦锥地求泉之象，凡事先难后易也。不知这位姑娘所求何事呢？”

简无瞅了李素环一眼，有些不情愿的说到

“求姻缘。”

她不过是为了把李素环拉出来，所以才找了个求签的理由。老和尚一问自己所求何事，除了这个，其他都不是能问的，若是这老和尚真是个高人，一时兴起说出点别的来，自己不是把自己坑了。

李素环见简无一脸的别扭，还以为她是难为情，也不说穿，只等着这和尚解签。

“哦，即是求姻缘，那这签也算得是上签。不如莫动登时可谋。姑娘且留在寒丹寺多住几日，也许姑娘的姻缘就此能成。而且这第五签对于姻缘来说可是一个极合的上签。不过……”

“不过什么？”

一边的李素环比简无还要激动。

老和尚的眼珠在简无和李素环之间转了转

“请这位施主近前来。”

简无依言凑了过去

“施主，黑白不可兼得。黑路已尽，白路无穷。好事多磨，先难后易。善哉善哉。”

简无皱着眉缓缓坐直。

这和尚话里有话，黑白不可兼得，她听懂了。这是说她不能既作恶又从善。

黑路已尽，白路无穷。她现在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把霍溪一家从修罗谷给摘出来，黑路如何能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