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爱趁着早儿 自己爬起来 收拾了行李,也没带什么 就是自己那一个小箱子 里面有自己的家当 带的倒是满齐全的。
那么大的一个包袱,自己斜背在身上,轻轻的推开雕花的窗户,往外看一眼 然后起身,踩上自己一直舍不得穿的新皮鞋 穿着自己最新鲜的衣服,出门了。
穿过玉堂春色的影壁 到了外院儿 大杂院儿里的人多事儿咋,有人一早起来便为了嚼谷拌嘴 为的还是钱的事儿,穷人吵架,十之是为了钱 还有那十之二三,是为了赚钱的事儿。
哭哭唧唧的,“要你赚钱来家用 最后就喝酒 喝点儿猫尿当什么了?你每日里喝的二两酒 换成粮食给孩子吃不好?”
烂酒鬼还要横,“你闭嘴,娘们懂什么。”
西爱立足顿住,看了一眼,脸格外的白,她一晚上没睡好,听到这句话就不耐烦了,“一早儿起来就吵,这过得是什么日子,不如闭着眼睛继续睡了呢,一闭眼就是一辈子就适合你们这样的。”
“嘿,西爱,你怎么说话儿呢,你这是一大早的咒谁死呢?”
“是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嘴也忒毒了吧。”
西爱若是平时,肯定站着不走回嘴,今儿心情不好,蔫头耷脑的,骂就骂呗,反正她先开口骂人的,不亏,挎着包袱继续往前走,嘟囔一句,“你们开心就好。”
上了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坑这人买了车票,一下子就上火车了。
这就走了。
她前脚走了俩小时,后脚王红叶回来,一看那炕上的信,自己就崩溃了。
哭天抢地的找人啊。
一个院子都醒来了,刚好是大家上班的点儿,都在水池子那里呢。
“西爱,我们家我西爱走了,快去找,快点儿。”
疯了一样的,你说宋慧萍的心啊,说不出来是怒,还是生气了,自己一下子捂着心口,坐在了门槛上,那是她命根子啊,她们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说实话,宁宇森跟田叶叶,不是老张家的血脉啊,这要是真走了,给人拍花子走了,就是千古罪人了。
张建国一边跑一边扶着眼镜,他体力好,“我们去车站,汽车站,火车站都去。”
“还有,她爱找小孙,指不定去小孙家去了,去乡下找找去。”
王红叶就不靠着家里了,她自己跑去找伸伸。
伸伸正吃饭呢,莫云云吃面包点心喝牛奶,他喜欢吃点咸的喝粥,闷不吭的一家人吃。
眼看着王红叶扑进来,一脚拌在了门槛上,“西爱走了,不见了,留着信儿说是再也不回来了。”
刘凤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
连忙打电话给宋振华,“你那边派人去找啊,我平时用不着你,现如今你得顶事儿才行。”
宋振华那边给办,街坊邻居的,自己家里太太开一次口。
莫云云看着人家一通电话办了事儿,事情就都给安排下去了,觉得这人啊,还是有权利的好,她妈妈说的对,这时代不一样了,穿军装的最好。
你看老张家平日里牛气,又是老二科学家,老二媳妇科学家保密工作的,老大还是退伍兵,弄得一门煊赫一样的,但是你看孩子没了,要找人还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转眼一想,便觉得这门亲事真不错,看着伸伸要去,她一把拉住了,“别去,你去了这时候是添乱,说不定是拍花子的到家里来抱走了,外面乱着呢,你今儿在家里,我陪着你。”
力气大的很,伸伸人弱,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平日里拿笔的手这会儿跟棍子一样的,一下捣在了莫云云的肚子上,生疼。
“松手。”
眼睛都红了,莫云云松开一瞬间,又马上拉着他的胳膊,索性自己蹲在地上,喊着刘凤,“大姐,伸伸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伸伸冷冷的看着她,眼神直直的看着她,看着莫云云漂亮的像是水做的眼睛一样,“你没有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