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菲勒不解,“他怎么走了?”
他们吵到一半就被那个可疑的服务员打断,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邵城摇头,“他根本就没想跟我谈,刚刚是下不来台,故意胡搅蛮缠。后来又借机闹事,转移我的注意力而已。”
原主和邵煊一直针锋相对,邵煊根本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如果他没猜错,那只雄虫应该是回去找雌君芬恩拿主意去了。
邵城觉得,如果不是顾及他,担心他到邵越泽面前告状,邵煊根本就不想管岑景玥的死活。
那只亚雌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反倒会像镜子一样,清晰地照出他的卑劣和愚蠢,让他难堪……
想到岑景玥的未来,邵城有些不忍,迟疑地问诺菲勒,“如果我只解除婚约,放岑景玥自由,对他来说会不会更好一点?”
他们家里的雌奴队伍已经够庞大了,他真的不想看到又一个雌虫陷进去。
诺菲勒诧异地挑了挑眉,这只雄虫出乎他意料的睿智,身在局中,看得反倒比他这个局外虫还清楚。
他对那只亚雌的怜悯,亦比他想象中还多。他是不是直到现在,都还将他放在心里?
只是那只亚雌,恐怕无法接受他的良苦用心了。
诺菲勒难得讽刺地笑了笑,“除了嫁给他的雄主,他不会选第二条路。”
雌虫对雄虫的追逐是天性,对自己的雄主更是盲目,如果不是雄虫主动驱逐,雌虫会想尽办法呆在他的雄主身边。
诺菲勒觉得这样的雌虫很可悲,但他也是一只雌虫,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那样。丢弃了尊严,只想匍匐在雄虫脚下,祈求他的怜悯和垂爱。
他宁愿在战场上被星兽咬死,也不愿意屈辱地死在雄虫的手下。
可是周围的雌虫都拼命都告诉他,有雄主的日子是多么多么好,他们有多么多么幸福。
他有时也会混乱,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对的。
如果身心俱疲的时候,能有只虫能把他拥进怀里,给他慰藉,并且永远不伤害他,背叛他。
这样的想法,很奢侈吗?
……
自他问了那个问题,诺菲勒俊秀的脸上就有些神情恍惚,邵城换位思考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他和岑景玥虽然一个是雌虫,一个是亚雌,在虫族的地位却是相差无几,产生同病相怜的情绪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诺菲勒这么坚毅的军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居然也会为了另一只雌虫的遭遇神思不属?
他是不是,在岑景玥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所以害怕了?
邵城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贝壳这种生物,外表看似坚不可摧,其实内里很软,也很容易被伤害……
邵城有心说点什么安慰他一下,可是他跟诺菲勒并不熟,谈及这种话题有点交浅言深了。而且他可没忘记,之前在车上他想缓和气氛,结果被雌虫冷场的事。
既然言语无法安慰,那就用美食,填饱了肚子,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不是吗?
邵城摇了摇头,主动道,“走吧,我们进去吃饭。”
诺菲勒怔了怔,不解地转头看他,“还在这儿吃?”
刚才闹得这么凶,不止餐厅经理,店里的很多客人都看见了,这只雄虫不要面子的吗?
邵城才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主要是,“刚刚经理说了免费。”
反正经理指的是他们所有虫,他和诺菲勒同样被冒犯了,吃点东西祭一祭五脏庙也不算过分吧?
诺菲勒嘴角抽了抽,邵先生身上样样都是贵得要死的名牌,怎么吃顿饭这么抠?难道是花钱太凶了,零花钱不够?
邵城不管诺菲勒怎么想,他打定了主意,拉住雌虫结实的手臂,硬是把他往里拖,“走吧,让经理给我们另外安排一个包厢,我们大吃一顿!”
诺菲勒被他拉进包厢,按到位置上坐下,才有些回过味儿来。
雄虫虽然只是拽着他的手臂,但是这个举动也太亲近了。邵先生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一只雌虫?每次都做些让虫误会的动作……
诺菲勒心里有点无奈,可是邵城却很自然,还十分体贴地递过来一本菜单,“看看想吃什么。”
“……谢谢。”
诺菲勒把那点小小的不自在忽略过去,翻开菜单,先是看了看菜名,又盯着那排让他心惊胆颤的价格发愣。
一品居是中心城里十分有名的高档餐厅,他以前就听说过,只是并没有进来尝鲜的想法。
因为这个价格就能让他退避三舍了!
瞧瞧,一份炸鱼排就要两百八十八!
他们怎么不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