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现在被动的只能防守,偏偏青君又阴魂不散。
梵音发现青君每次对辞镜都是下死手,她喝道:“你看不出君九幽大势已去吗?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
梵音一直以为青君当年冒险救走自己,是为了六界,哪怕到了此刻,对青君心绪还是有些复杂。
她以为青君追随君九幽,无非是这万年的忠心,让他做不到弃主。
谁料青君听见梵音的话,却怒喝道:“执迷不悟?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梵音一脸懵逼时,辞镜已经一身杀意的冲过去跟青君斗做一团。
辞镜离开梵音身边后,梵音脚下紫气翻腾,升起一个巨大的棋盘。她看见自己这一方的棋子全都变成了她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有辞镜,有烛阴,有女魃,还有出云山师祖……
君九幽出现在棋盘的另一边,她那边的棋子都是些没鼻子没眼的紫衣小人,泥偶一般立在棋盘中央。
再没有紫衣小人举着刀剑杀过来,梵音发现这棋盘是半悬在空中的,她低头还能看见辞镜握着刑天斧在追杀青君。
“他可杀不得青君。”君九幽意味不明道了句。
梵音转头看向她:“未必。”
青君虽位列古神,但论修为,辞镜可能还在青君之上。
君九幽整个人都温柔起来,不过是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父子纲常,天律严明。”
梵音整个人都怔住:“青君……是辞镜生父?”
君九幽只是笑笑,她的容颜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美艳,但她称帝万年,平日里又高傲不近人情,其实第一次见她的人,都只会折服于她的帝王气场之下,反而会忽视了她的容颜。
她道:“姑且称你为新神主吧,现在可不是你忧心情郎的时候,看到你面前的棋局了吗?天地既然认你为主,本帝便跟你赌上这场天地棋局,你手中的棋子,便是这些人,他们的生死,都由你来定。”
君九幽唇角高高勾起,仿佛是在看着已经掉入了陷阱无法逃离的猎物。
梵音看了一眼棋盘上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把唇抿得很紧:“我不跟你赌。”
君九幽嗤笑:“怕了?”
梵音道:“我不会下棋,也不想跟你赌。他们的生死,不该由我来决定。”
君九幽笑得更开怀了些:“真是个天真的孩子。只要本帝想玩,你会不会下棋与本帝何干?天道选你当新主人,本帝便让天道看看,它选的是个什么窝囊废!”
她广袖一拂,棋盘上一个紫衣小人便动了,她又点了对面棋盘上的“辞镜”,“辞镜”当即也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梵音赶紧朝真正的辞镜看去,君九幽方才落在棋盘上的紫衣小人是一群举着刀剑攻向辞镜的紫衣傀儡,辞镜想躲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被困在了这群傀儡当中,因为无法攻击到它们,辞镜身上已经被划出了数道血痕。
梵音看得心口一阵抽疼。
君九幽笑容里恶意满满:“现在知道心疼了?”
她又指挥紫衣小人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梵音赶在她动自己这方棋子前喝了一声:“我跟你赌。”
君九幽满意了,她把玩着自己小拇指上的指套道:“早该如此。”
梵音看着自己这方的棋子,每个棋子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懂棋,迟迟不敢落子。
君九幽不耐烦催促她:“再磨蹭下去,这一步本帝便又代你走了。”
梵音突然提了一句:“你的棋艺,是容白古神教的吧?”
君九幽像被触到什么逆鳞,周身气息又狂躁起来:“你想耍什么花样?”
梵音道:“只是听烛阴古神提过关于你们二位的一些往事,颇为感慨罢了。容白古神若还在,必然不忍见你这般……”
“闭嘴!”君九幽嗓音里戾气横生:“再不落子,这局就当你输了!”
梵音这次移动的是代表“烛阴”的那枚棋子,她继续道:“烛阴古神说,你性子急,又争强好胜,当年跟容白古神下棋时,输的次数多了,险些急哭。容白古神这才后知后觉该让你几子的,但是你素来好强,不肯接受容白古神的让子,容白古神颇费了一番心思,才让你得了个平局。”
君九幽原本是不耐烦听梵音说起这些的,但是听到后面,原本全是怨恨的一双眼,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神情有些许恍惚,仿佛是见到了当年和容白下棋的景象,替梵音说完了后半段:“为何是平局,因为他棋艺堪称六界第一,教我下棋前,他便放言,只要我赢他一局,他便再无可教我的。那时他还什么都没教我,我若直接赢了他,这放水就太明显了。”
一番话说完,君九幽看了代表烛阴的棋子一眼,笑了声:“你倒是有些小聪明,但棋确实下得烂。本帝在这世间的故人不多了,知晓本帝和容白那段往事的故人更是寥寥无几,有些事,可能本帝自己都不记得了,有他们记得也好。”
“烛阴,本帝暂且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