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们祖祖辈辈都坚持的信仰,又有什么意义呢?
拈起那枚象棋在手中,黄武用掌心摩挲棋面,仔细感应指腹传来的纹理,悠然道:“刚才姜先生说的没错,这枚君子棋的木料是金丝楠木,这种木料在民国以前,的确只有皇家能用,而且还是皇宫大内才能用,普通藩王都没资格的。”
“比如清代藩王,有不准出京的规矩,若能得到皇帝宠信,获得金丝楠木的赏赐并不是不可能,可若奢侈的用来做象棋,却是万万不敢的,毕竟要是皇帝怪罪下来,可是杀头的大罪。”
顿了顿,黄武又继续说道:“赵小姐你说这幅君子棋是祖传的,至少也传了三代,三代往前推,恰好是清代末年,证明这幅君子棋的确是出自宫廷,也的确彰显了皇家气派。”
听见黄武的话,赵桥顿时露出喜色,仿佛沉冤昭雪的囚犯,忽的笑容明媚灿烂,哪怕黄武对女色并不敢兴趣,此时也出现了片刻失神。
“真的么,黄先生,这真的是宫廷御制么?”
片刻失神后,黄武恢复如初,对赵倩的激动黄若未觉,只是笑着点头道:“当然,这的确是宫廷玉质的君子棋,现在确定了出处,就差知道它的来历。”
“刚才我听姜先生说,这枚象棋的炮少了个火旁,因此断定是伪造的,不过他可能不知道,但凡明代象棋的“炮”,都是没有“火”旁的,也就都被写成了包所谓一棋四包就是这个意思。”
“直到后来清代,为了便于区分才写成炮,所以由此可以断定,这枚象棋是明代物件无疑。”
停顿片刻,黄武继续补充道:“虽然姜先生是梦老爷子的高徒,却过于钻研器物的真假,而忘记了文字的变迁,又或者说,他是故意看不出来,想借此婉拒赵小姐的这幅君子棋,因为炮和包的门道儿,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黄武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埋下钉子,断了赵倩的念想,为他后面提出购买这幅君子棋布置先手。
他虽然均定用真诚示意,可是必要的手段还是要的,刚才赵倩也说了,他是冲梦景天来的,若不不断了她的念想,黄武也拿不到这幅象棋。
果不出所料,当赵倩听说姜先生看不上君子棋的时候,登时愣了愣神,显得十分失落,喃喃自语道:“看不上么,怎么会看不上呢,为什么会看不上呢?”
她这次来南都,完全是慕名而已,报着很大的诚意,却连梦景天都没见到,还被人拒绝门外,明明是真心实意,却让她撞了南墙,仿若被当头泼下了一瓢冷水,失落可想而知。
“赵小姐,其实您不用难过,或许是姜先生真的看不出君子棋的妙处,不过我后面还没说完呢,您还有兴趣继续听么?”
表面上,黄武实在劝慰赵倩,可实际上,他每句话都没有离开君子棋,而且在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嘴角还微微翘起,似乎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黄先生请说,我都听着呢!”
有了赵倩这句话,黄武也就放心了,继续说道:“这幅君子棋既是明代宫廷的御制,不管是否是天启皇帝亲手所制,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至少赵小姐祖上的荣誉,是可以澄清了的。”
“不过这幅君子棋的具体来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之前姜先生也说了,天启皇帝是著名的木匠皇帝,同时也是文盲皇帝,可是他真的不识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