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是否认识赵老三,他也在萧家烧炭坊做工,这件屋子就是他的。”焦延寿看了看他,随后垂头丧气的说道,“他没有你那么好的命,没能躲过去,那日,老夫便是带着乡里的人去领他回来……”
窦少君见焦延寿说道伤心处,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安慰,张了几次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不多时,焦延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说道:“他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如今,子怡由我照顾,这屋子便空出来了。”
窦少君见他走出了悲伤,便继续乖巧状的跪坐在床上听他讲。
“老夫让你留下,一是因为这屋子空着没人住,二是老夫觉得鱼你有缘,你可还记得月前的地龙翻身?”
窦少君看了看“记忆”,茫然的点了点头。
见窦少君点头,焦延寿便继续说:“那是齐楚之地,遭遇地龙翻身,那之后便有数千人流落至我宜阳县。
官府虽然有施粥建棚,但毕竟官府给的,只能让他们饿不死,这些流民缺乏谋生手段。”
“就去偷抢打砸了?”窦少君担心的问道。
焦延寿看了窦少君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这等事暂且未发生,如今只是到处都有卖身为奴的人,县城里怕引起骚乱,在城门口设了严格的入城检查。
你本是萧家的私奴,没有户籍,如今萧家避难长安,你就与那流民无异了。
老夫担心你进不了城,会被赶到流民棚,你身上虽无要紧伤,但小伤口也不少。
老夫既然将你捡回,便不忍再让你去冒那般风险,你就安心的住下。
等些日子,那些流民都安置了,老夫便为你作保,带你入城去,到时候要走要留都随你。”
窦少君想了想,看来外面的情况不乐观,现在他也身无分文,既然焦延寿都这样说了,那留在这里,是他最好的选择了,这段时间也可以,好好的考虑以后的路怎么走。下定决心,窦少君便起身施礼:“多谢焦老丈,小子就多有打搅了。”
焦延寿见窦少君觉得留下了,高兴的给他讲了一些乡里的事情,还给他熬了一釜粟米粥,应该是这几天都熬了的,今天也不例外。
临走之时,还叮嘱他一会儿记得起来吃了,让他好生休养,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去。真是个令人感动的小老头。
‘焦延寿对我这么好,我该如何报答他呢?’窦少君右手摸着下巴,看着案几上的粟米粥陷入沉思。
窦少君肚子中传来一阵“咕咕叫”,他嘴角泛起一个苦笑,自己现在就是个被人丢弃的奴隶,有什么好想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摇了摇头,端起那碗粟米粥,三下五除二的喝光了那碗粥,暖暖的小米粥下肚,饥饿许久的身体得到了满足,不禁感慨万千,天无绝人之路!
俗话说,保暖思那啥,窦少君肚中有货后,思绪就有些飘了,“这焦延寿如此待我?我必须得好好报答。不知道他有没有还未出嫁得孙女,只要好看,我也只好以身相报了,嘿嘿!”
窦少君飞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骂自己:想啥捏,怎么能干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捏。
赶紧将碗洗刷干净,回到床上,想继续做那美滋滋的白日梦。
突然,窦少君眼中光芒一闪,麻溜的盘腿坐起,盯着墙角的那幅赶缯,拍手说道:“对啊,我应该努力赚钱,买几个丫鬟奴仆,照顾焦延寿,自己也可以享受享受,这样还可以报答焦延寿的救命之恩。嗯,没错,就该这样。”
窦少君越想越兴奋,兴奋到再也没法安心的待在床上了。也不顾身上的那些小伤口,迅速起身。
“哎呦哟哟”他刚刚盘腿坐得太久了,双脚有些麻痛,只能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当窦少君来到屋子外面,才知道焦延寿为何说不会打搅到他。
你看看这方圆两公里内,就只有赵老三一家,最近得房子都在两公里外得村落那里,赵老三得房子再村子和河得中间,想想也是,赵老三屋子里面都有捕鱼的工具,很有可能之前靠捕鱼为生,离河边近也是很合理的嘛。
窦少君看到焦延寿和一村妇在进村的小路上闲谈,便快步上前。
焦延寿见到他过来,就大声喊道:“少君,你怎么出来了?老夫不是让你在床上修养吗?”
窦少君听到焦延寿的话,赶紧大声回道:“多谢焦老丈关心,我身上这点小伤不碍事,我有一些事,想找您问问。”
“有什么事,过来再说,你慢些走,别弄到伤口了。”焦延寿见窦少君着急忙慌的小跑,替他担心道。
焦延寿给窦少君和赵大婶互相介绍后,才出声问道:“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就么白白受您恩惠,不做点什么我良心难安啊?”
“我当什么事情呢?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过几天伤好,老夫帮你在乡里找些事情做。”焦延寿笑了笑,对窦少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