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微臣这几十年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愧疚中，微臣不想再继续这样熬下去了，就想来个了断。”

“在你狠心离开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微臣……”

“你在乎的是功名利禄，你在乎的是一个人的真心诚意，可要是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让你二选一，最终你一定会选择前者，因为那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把茶碗中的茶水喝尽，扯下别在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挂在嘴角的水渍，“既然丞相已经有了选择，又岂能说反悔就反悔，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可吃，绝不能让你就这么白白的占了便宜。”

“皇后娘娘！”

“司南皇贵妃的姑姑身份高贵，又是一生没有出嫁，她就算真的要在弥留之际嫁人，也绝对不会做小！”

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加重音量，作为提醒。

左丞相已经娶了两房妻子，一房虽然缠绵于病榻，可就是那么能活，折腾了这些年，病情居然有了好转，估计一时三刻是不会一命呜呼的，至于这位皇后安插进去的二夫人，那位虽是亡了国的公主，却也绝对不能把对方的身份不当一回事儿的。

“皇后娘娘，你究竟要让微臣做怎样的承诺，才肯答应微臣，让微臣见她一面！”

一心就想见到思念了几十年的人，就这么一个盼望，哪怕是要用一切来交换，他也是愿意的，“娘娘，你要是真看微臣不顺眼的话，微臣明日早朝就告老还乡，定是不会在此处多留一日。”

“左丞相，你原本也没有做错什么事儿，更是没有让本宫觉得讨厌，只不过……”皇后把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了下来，垂眸作深思状，眼看着左丞相的从容不迫快要崩塌，这才继续说道，“本宫听闻大人不允许南方才子参加科考，这规矩究竟是为了谁而定的，又会让谁得到利益才如此行事？”

“……”左丞相哑然。

他不是没有解释的话，也并非是编不出义正言辞的大道理，别忘了这家伙也是士子出身，最会的就是纸上谈兵，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却也未必一定说不到了正题。

然！

定睛去看皇后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再开口时，只剩下赔礼道歉，“皇后娘娘，微臣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微臣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弥补南方才子的损失，绝对不会让有才之士白白的浪费了一身的能耐。”

好嘛！

为了这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是什么都能够答应！

皇后原本还没有如此大的把握，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简单，心中不免生出一份雀跃，但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依旧是一抹引人遐思的淡笑，“行吧，那本宫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想出个法子，安抚那些已经等不及的南方才子，并且让他们参加今年的春闱考试。”

“三……三天？”

“怎么？左丞相是觉得时间不够，还是觉得本宫有意为难？”

“不不不，皇后娘娘说三天就三天，微臣领旨。”

“把这件事情搞定了，再到宫里来找本宫，本宫希望从今天开始，永远都不会听到那些刺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