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 坦白交代(1 / 2)陛下的CEO首页

随周晟来到一颗桑树下,确定四下无人,全衡与随从数人四下警戒,沈云卿将风来客栈始末详情和盘托出,未做任何改动。

“殿下,事情经过便是如此,倘若草民至今蒙在鼓里,想来此番陛下既不想开罪权臣,又想拿到宝藏,同时还要对各方势力加以震慑,最终结果只能是我等这些毫无根基的商人抄家灭族,沈某焉能置之不理,坐等杀身之祸。”

“哼,你这奸猾的刁民、奸商,死到临头才想起要孤救你,倘若没有这笔血光之财,你还打算瞒多久。”

“草民不敢欺瞒殿下,倘若没有这笔银子,草民自然守口如瓶,恭送殿下离开江南,今后进水不犯河水。”

“那我实话告诉你,陛下如今既要银子,还要面子,这笔赃银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周晟口气颇是强硬,就连称谓都成了“孤”,沈云卿忙不迭说:

“殿下,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若接下这笔赃银,无论有无火耗,那林海通都要想尽办法弄走我家手中银两。即便不用武力豪夺,势必与这兰陵官吏勾结,将我沈家逼上死路,到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让我沈家到哪里鸣冤叫屈呀。”

“不行,这笔银子你百通利必须接下,然后交给朝廷。事成之后,孤便保你。”

“殿下呀,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您远在神都,手哪能伸这么长。更何况草民是得罪的吏部和户部呀,能放过草民吗。”

沈云卿苦苦哀求,许是周晟第一次听闻“天高皇帝远”,颇有些费解,仔细细想,又觉得有道理,重要的是,沈云卿还是一支“潜力蓝筹股”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思考若久,周晟仍然拿不出办法,他问道张祥:

“张大人,此事你看可还有退路。”

“回殿下,按沈云卿所言,林海通前来熔银,无论沈家有无克扣火耗,其都会认定沈家克扣,此乃行规。倘若只是几百几千两,倒也不值得大动干戈,这可是六十万两,可能更多,即便只有一钱五的火耗,那也是八九万两啊,林海通岂能放过沈家,江南的这些墨吏又岂能放过沈家。”

“哼,沈云卿这奸商倒是奸猾。”

周晟终于一吐心中恶气,张嘴奸商,闭嘴奸猾。为了保命,他沈云卿也只能认了,他说:

“殿下教训的既是,草民是奸商,但无商不奸,若是不奸,又岂能牟利。不过小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金蝉脱壳。”

“哦,什么法子?”

周晟问道,沈云卿凑近上前说:

“可将这笔赃银退给蔡生廉去做。”

“什么啊,不行。若是推给蔡生廉,银两岂能入我等手中,绝对不行。”

周晟断然拒绝,沈云卿接着又说:

“殿下,只需令人将蔡生廉铸银全部偷出,草民自有办法蒙混过关。”

“你此话当真?”

“草民绝不敢欺瞒殿下,待改日,草民可演示给殿下过目,殿下一看便知。”

周晟将信将疑,思考片刻与张祥说:

“张大人,你看如何?”

张祥捻着短须思考若久,仔细掂量全衡其中利弊,少时他说:

“殿下,沈云卿之法是以假代真,但无论真假,这批假银子最终都会兑付给江南从事交易朝廷贡品的富商,倘若假银之事东窗事发,或将严重冲击江南财税,乃饮鸩止渴之法。

可倘若不这么做,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子落入奸商之手。”

沈云卿算是听出来,张祥说来说去,言外之意无非是说让沈家接单,然后截走银款出卖沈家,经济政治代价成本最低,影响最小。

至少其他奸商的手头还有贡品香料,朝廷和既得利益集团都落得好处,亏就亏周照宁、吕明武两人,死就死沈云卿一家,这笔买卖最划算。

沈云卿哪能让他胡来,忙是截话说:

“殿下,草民还有话说。”

“嗯,说。”

“这笔赃银掉包之后,可散出消息,朝廷放出消息,乃是反王周照宁在江南购买走私贡品之赃款,朝廷发兵公开拿捕,但是搜而不捕,一直拖着,将这笔掉包的赃银封在秀州地界,令其无法运出。”

“然后呢?”

“但凡是参与私下购买香料商人,多数都是举全家之力购买,且以钱庄、票号居多,因而手头的银款都套入了其中,一旦消息不胫而走,便会引发各地挤兑。

而参与私下购买贡品的钱庄、票号,此时手头银款拮据,而存户又要提款,与之勾结墨吏绝不会眼看钱庄倒闭,故而这些个钱庄、票号唯一办法,只能提取贡品尽快出货,以换取银款回笼。

如此反王周照宁将得不到香料,而假银两被困在秀州,待到数月后,朝廷解除封禁,这笔假白银或是继续留在江南,或是想办法运回巴蜀,亦或是被朝廷抄没,无论何种结果,都能平衡现在局面。

至少朝廷各派与江南地方商人均有所得,我沈家也能逃脱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