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亦感到脑海中一阵清明,她知道这是她精神力清醒的预兆。仿佛已经很多次了,她总是想不起来自己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就连精神力清醒前的记忆也是丝毫没有。
脑海中有许多混乱复杂的信息一阵一阵涌上来。要找机会好好整理这些信息。容亦不知道为什么,很笃定该这么做。
感到眼睛一阵干涩酸痛,容亦努力抬起头,只见自己纤纤软玉般的手正被一个陌生男人紧紧握着,深潭般的双眼直直地钉在自己身上,虽然对方目光里的恋慕几乎溢了出来,但容亦总觉得这男人的态度有一些奇怪。
容亦:这又是个什么修罗场?!
“小亦,”陌生男人终于开口道,“难道小亦还是不信我吗?”
容亦:瞧瞧这受伤的迷途小狼狗。
想归这么想,修罗场也不能一直这么修下去,该找个机会理一理脑中的信息。容亦面上不显,不着痕迹地收回被握住的手,轻轻擦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轻言说道:“眼睛肿了,我去找些水来,清理一下再说,可好?”
“哪能让小亦动手,你好好坐着,我去去就来。”说罢,男人大步向院内走去。容亦也好细细打量周围的情景。这应该是个古代贵女的房间,身旁的桌椅应是用上好的檀木所雕成,桌椅腿部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桌上摆着几张微黄的素娟,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只毛笔。再往后是女儿家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鎏金玉雕的首饰盒和锦套套着的梨花铜镜。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细腻温婉的感觉。
容亦坐到桌前,闭上眼,开始整理思绪。
“呵,你还真是不值得呢。”容亦眉尖一挑,话里听不出喜怒。
原来容亦现身处乾朝,原身是乾国辅国大将军的嫡女,母亲是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的老师陈太傅嫡长女。先皇在位时,东秉国屡屡侵犯边境,当时还是东征大将军的容威带领东征军千里奔袭,打的东秉国措手不及,仓皇而逃。传说,东征军铁骑所踏之处,白骨露於野,千里无人烟。
这一场仗足足打了3年,东秉国从一开始气势汹汹的举军犯进,到后来时不时的小股骚扰,可谓是耗尽了大半个国家的兵力和粮草,败的元气大伤,不得不签了割地赔款的二十年平定条约,割让边境城池十四个,赔金玉两百箱、银器五百箱,二十年内不得再犯。条约签订后,容威便一直镇守边关,护得一方百姓安定。
三年后,先皇驾崩,太子继位,召回东征大将军容威,恩封辅国大将军,在京颐养天年,由大将军二十一岁的长子容征接替统领东征军,继续镇守边境。
原身从小与两个哥哥一起长大,感情与旁人比自是不同,得知大哥要远去边境后,自己偷偷哭了很久,十分不舍。本以为这就是最难受的了,没想到父亲回来时,竟带了一对母女,并让原身叫其为柳姨娘,认柳姨娘之女为庶女,改名容泠。
原身父母原本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别说妾室,父亲连成年时的通房都没有,一向洁身自好。原身无法接受这从天而降的“妹妹”,更厌恶柳姨娘的出现给她一直当做骄傲父亲沾染上瑕疵。
原身本有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乃尚书府嫡子祁豫。原身出生时,父亲还只是个边境将军,祁老尚书也只是个小侍郎,两家虽不显贵却也般配。而今,辅国将军府和尚书府联姻的话,外人看可谓强强联合锦上添花,可辅国将军和祁老尚书却知道,当今圣上刚继位不满一年,最为忌讳权柄旁落,若是两府联姻,可谓文武相交,定会惹来圣上猜忌。
奈何原身与尚书小公子从小青梅竹马,情谊深厚,原身更是自小倾慕小公子清新俊逸、才思不群,非祁豫不嫁。辅国将军老年得幼女,又分离十数年,更是把原身当成眼中明珠般疼爱,只好放任原身,只要她开心便好。
祁小公子原本一直就知道原身将来会是自己的妻子,可自从容泠母女入府后,便不自觉地被娇俏可爱的容泠吸引了目光。容泠自小在边境长大,有一股子塞外女郎的明媚野性,一手马鞭武得英姿飒爽,初见祁小公子就张扬肆意地打量,一双眸子亮的好像深秋夜晚的星星,照进了祁小公子的眼里,也印进了心里。
而原身不同,金尊玉贵地长大,接受的都是大家闺秀的教育,举止优雅进退有度,祁小公子初见惊艳,时间久了,便觉得原身像个木偶人,一举一动都有尺寸规范,和京城里其他贵女一样,好像是按照尺子长出来似的。
原身很是聪慧,渐渐也发现了未婚夫的变化,对庶妹容泠更是恨之入骨。每每在宴请场合,总会有意无意地给容泠找点麻烦。原身本只是个没什么心机的闺秀,找的麻烦也无非是在容泠面前施展才艺,想把容泠比下去,可每次都被容泠强大的女主光环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