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官为之一怔,疑惑道“全村染了病的人全都登记在册,无论是上到一百岁的老人,还是下到襁褓里的婴儿,无一不是按着名册来发放药物的!发一家划一家,这村子就那么百十来口人,不会出错的。”
“那就奇怪了……”
沈持更加琢磨不透,喃喃道“那这家人究竟是怎么不治而愈的?”
“不治而愈?!”
驿官也大为吃惊,忙否认道“不可能啊,昨天这家人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是亲自查探过一遍的,亲眼所见并无虚假。”
但驿官转念一想,唯恐瑞王这是在为初阳的一时之失找台阶下,连忙在心里责骂自己愚蠢,又笑着改口道“不过,下官毕竟不是医者,看的不够仔细,出现失误也未可知。”
初阳上前一步,接着驿官的话说道“你没有失误,这家人面色蜡黄泛青,确实是染了病的。只是在服我的丸药之前就已经痊愈了,所以才与我的丸药药性相冲吐了血。你们可曾给这家人服过别的药物?”
驿官连连摇头,回道“自昨日初阳先生安排之后,一切都是按着先生的吩咐来行事,为避免下面的人一时不察出现纰漏,下官都是亲自在场盯着的!”
“也就是说,所有的村民都只吃过我昨日让你们熬煮的药?”
“没错。”
听到驿官回答,初阳又问“那药渣还在吗?我想去检查检查。”
驿官赶忙上前引路,回道“在在在,药渣全都在,并且每家每户的药罐都是编了号的,并没有混着来,下官原只想着留样三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竟真派上了用场。”
“有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沈持没想到驿官将事情办的如此细致,忍不住夸赞道“大人心细如发,事必躬亲,可实在难得!”
“殿下谬赞,下官不过在其位谋其政罢了。”
驿官一边应着,一边从手下手中接过名册,他快速翻到刘铁柱家所在的册页,向沈持回禀道
“王铁柱一家所用的药罐编号为乙十二,全家人在昨日服了两回药,熬药人和送药人都是我的手下林季。”
话音降落,众人已来到药棚。初阳上前将编号为昨日乙十二的药渣从留样架上取下,仔细研磨放至鼻尖轻嗅。
“师父,怎么样?”
初阳一无所获的摇头,“并没混进别的药材。”
初阳话音刚落,却又蓦地皱起眉来,他像是新发现了什么,连忙朝驿官发问道“这药里有股血腥味,何时混进的血?”
“血?什么血?”
驿官听到初阳的问题,一脸茫然。
这都是按照初阳给的药方所熬煮的药,全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药材。又不是修炼什么邪功的药引,谁还会在里面额外加血?
初阳也料到驿官会如此回答,他将手中的药渣放下,又换了几个药罐闻,却再也没闻到同样的血液气息。
“师父,如何?”沈持迫不及待的询问。
初阳摇摇头,答道:“除开乙字十二,别的药罐全都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