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的目光锐利,在兰清婉的身上扫过。
兰清婉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方才拜堂时,兰清婉是盖着盖头的,之前她也没见过孙氏。
但此时一照面,兰清婉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就是自己的婆母。
兰清婉方才的信誓旦旦还在耳边,此时,一见到孙氏,看到她那过分冰冷尖锐的目光,兰清婉心中陡然一突。
她张了张嘴,想要喊一声“母亲”。
但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还没喊出声,孙氏就率先开了口。
“你来月事了?”
兰清婉急忙辩解,“不是,我,我的月事不是这个时候的,这次是个意外,我有人给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是……”
兰清婉的话还没说完,孙氏就冷静地打断了。
“这么说,你今天的确是来了月事?”
在孙氏面前,兰清婉的气势莫名被压了一头,“是的,但,但……”
孙氏的神色骤然沉了下去,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晦气!”
兰清婉的面色又是一白。
“我……”
孙氏再一次冷冷地打断了兰清婉的话,“你今晚搬到西厢房去住。”
兰清婉陡然一惊,“什么?”
新婚之夜,自己竟然被赶出洞房,搬到别的房间去住?
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股子怒意也从脚底板往脑袋上蹿。
这个老太婆,自己对她客气,她还真就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此时,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要向孙氏分辨自己来月事的真正原因,她只想跟孙氏正面硬刚。
自己进门第一天这个婆母就接连给自己下马威,自己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岂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兰清婉当即冷了脸,“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凭什么要我搬出新房?”
孙氏也冷笑一声,“新婚之夜来月事,你身上发生这等不吉之事,还问我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我儿下月便要参加科考?本就是紧要关头,若被你这不吉的晦气传染了,科举之事有什么闪失,你承担得起吗?”
兰清婉被她狠狠一噎,面上一阵青白交错。
她当然知道穆继和的科考究竟有多重要,她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有任何一丝半点的变故。
但是自己这般被孙氏嫌弃,便好似她就是个最大的扫把星似的。
兰清婉本就是吃软不吃硬,别人服软她还要蹬鼻子上脸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忍得了孙氏的这番刁难?
她当即怒声反驳,“科考考的是真才实学,若考不上再怎样都是考不上,跟我的月事有什么瓜葛?
只有那等没有真本事的庸才,才会总是在别人的身上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