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道:“若说法子嘛,还真不是没有,死亦苦上山得了裴家的图,又想连我们的图一把得了,所以我们便可以设计一张假图。”
章寒落闻言道:“师姐,我先前已经差晓洋做了假图,反正他们也没见过咱们雪仙阁的真图,倒可以瞒天过海。”
顾念摇了摇头:“光有假图还不够,死亦苦太精明,岂能不知你会做手脚,你没有极乐图的样式,单单做一张假的,一眼便会被死亦苦看穿,如果想让他相信,恐怕还得搭上别的。”
章寒落连忙问道:“还要别的什么?师姐只管说,我这就让晓洋准备。”
谁知床上的顾念伸过手来,轻轻的摸了摸章寒落的手,柔声说道:“还有我的命。”章寒落大吃一惊,不知道顾念此言深意,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顾念又道:“你们都认为师父走的时候将极乐图留给了我,但实际上师父出走,恐怕自己都没想到不回来,所以没有留下任何事物,但后来任凭我怎么解释,你也罢,汪震长老和杜危炎长老也罢,没有一人相信,眼下到了这时候,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顾念说完,又让雪仙阁一干人等退了出去,包括丁晓洋在内,所有弟子屋外等候,顾念和章寒落在屋中说了好久的话,章寒落这才出门,交代了丁晓洋一些事。
丁晓洋这才明白,顾念和章寒落在屋中交谈的内容,章寒落准备调虎离山,安排死亦苦单独问询顾念,自己这边差人去死亦苦屋中搜寻裴家极乐图,再比照样式赶制假图,顾念则想法子一点一点引诱死亦苦,最后告诉死亦苦极乐图的位置,章寒落可先一步安排弟子将假图放好,等到死亦苦要去寻图之时,章寒落再将假图取了,自己收好以令死亦苦。
丁晓洋明白顾念的苦心,当即小心翼翼的布置每一步计策,心中只祈祷死亦苦没将极乐图残片带在身上。
第二天一早,章寒落便差人去请死亦苦,告知死亦苦顾念已然恢复气力,可以问话,死亦苦虽然看到陆凌雪走时带着极乐图残片离开,但后续发生了什么却不清楚,一听可以去见顾念,当即带着人离开。丁晓洋只等死亦苦走远,便悄悄潜入房中,查找起来。
饶是死亦苦这般精明,也想不到顾念会不计前嫌,根本没把章寒落掌击自己的事挂怀,反而为了雪仙阁能维系下去,和章寒落二人联手布局,甘心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雪仙阁的安全,所以根本没有怀疑章寒落会在这个裉节上,派人抄自己的后路,也正是如此,死亦苦把凤舞剑和裴家的极乐图残片也就放在屋内,只安排两名四刹门的弟子门前把守,丁晓洋本就在倒瓶山雪仙阁上待得时间久了,所以轻轻松松就绕过看守,找到了裴家的极乐图残片。
章寒落陪着死亦苦再次来到顾念这里,顾念张嘴便骂:“章寒落,你这猪狗不如的叛徒,竟勾结四刹门这等下三滥的邪派,枉费师父苦心栽培,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的起师父嘛?对的起雪仙阁的先人吗?”
顾念义愤填膺,连连质问,章寒落虽然知道是顾念演的戏,但心中却被这三问击中,自己为了当阁主,竟要杀了顾念?当真是被贪欲迷了心窍,这般做对得起雪仙阁吗?一时间章寒落竟哑口无言,一张脸哭着好不难看。
死亦苦一听顾念骂章寒落骂的如此凶狠,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章阁主,这里好像有人不把阁主放在眼里吗?需要在下帮忙教训吗?”
章寒落沉着脸,不理死亦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念身旁,伸手就是一巴掌:“混账!叫你无礼!”
谁知顾念骂的更凶,这边骂一句,章寒落便打一巴掌,可顾念仍旧说个不停,直被打的嘴角流血还没停,章寒落气愤已极,喊道:“来人,顾念亵渎阁主,给我压到监牢!”
死亦苦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知道章寒落动了怒,当即说道:“章阁主,你还真下的去手,那可是你师姐,你就这么下死手打吗?”
章寒落冷言道:“死亦苦,这是我雪仙阁的家务事,你若是想知道极乐图的下落,一旁看着便是,没让你多舌!”
死亦苦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心道若是你章寒落问不出来,等我死亦苦出手,便要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严刑拷打!当即跟着雪仙阁众人来到监室中。
顾念身子仍旧虚弱,被雪仙阁弟子连拉带拽,更是站立不稳,刚进监室便一头摔在地上,监室中顾宁一眼瞧见师父倒地,当即又喜又悲,连声喊道:“师父!师父!你还好吗?”
顾念抬头看了看顾宁,嘴上露出些许微笑:“宁儿,我还好。”话没说完便被雪仙阁弟子拽起来,推搡着往前走,顾念走过顾宁身旁,小声的对顾宁说道:“宁儿,你记住,瞧见什么不一定真的是什么,往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顾宁没听懂师父的话,见师父被人压着越走越远,自己再哭喊,师父都没再回头,倒是身旁过了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顾宁,顾宁眼神对了上去,竟觉得十分恐怖,当即不再言语,只是抻着头尽量往师父走过的方向看去。
身后马扎纸轻轻的拍了拍顾宁的后背:“宁儿,这个人就是四刹门的魔头死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