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白见这些人装束怪异,不免心中好奇,在赤云道人身后细细观瞧,一阵风吹过,五仙教教众耳间悬挂的铃铛清脆作响,动听悦耳。裴书白更加好奇不已,一心想着赶紧进去,看看赤云道长说的鸩婆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翁波又从山路转下,见到赤云道长一改先前冰冷神色,连说话都毕恭毕敬:“鸩婆长老有请,还请各位移步。”
赤云道人哈哈一笑:“这才对嘛,公孙忆你瞧,我没骗你吧。”
公孙忆不再说话,心中已然放心不少,鸩婆医毒双绝,晴儿进了五仙教便真的算是平安无事了。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五仙教门外,这五仙教建在半山处一片空旷地,当中一处巨大吊脚楼依山矗立,数十木质吊脚楼两边排开,那主楼门前四根巨柱擎天,柱上雕琢花草鸟兽,柱顶围装亭宇飞檐,屋顶铺满鱼鳞青瓦,一片恢弘之景。
公孙忆见着壮观景色,心中也是畅然,于是言道:“赤云兄,当年这五仙教还算是小门小派,现如今你再看这排场,俨然一副大派模样,当年雪仙阁也不过如此了吧?”
赤云道人也道:“比不得,跟这五仙教相比,我那赤云观还能住吗?”谈笑间众人便进得屋内,翁波先前带路,在穿行数间之后,来到了鸩婆的门前。
翁波轻轻叩门:“长老,人带到了。”
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赤云道长别来无恙啊。”
翁波推开木门,向公孙忆等人微微稽首退了下去,赤云道人当先进入屋内,一见面鸩婆面便开口笑道:“鸩婆,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屋内陈设简单,除了桌床椅凳,便是数都数不清的瓶罐,一位年老的女子站在当中,除了装束与常人不同,其余便和一般老妇无二。
赤云道人说道:“早年你是这般模样,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丝毫没有变化,莫不是练出了什么灵丹妙药,可以青春永驻?”
鸩婆笑道:“你小子倒是胖了许多,还是这么爱喝酒吗?先前我让翁波备下了酒水,绝对让你喝过瘾!”
“那你可别在酒里动手脚啊。”
“我要动手脚还用在酒里吗?好了,不说笑了,还没请教这几位?”
赤云道人侧身让过公孙忆:“鸩婆,这位是我的挚友公孙忆,他怀中是他的女儿公孙晴,这小子是他的徒弟裴书白。”
鸩婆连连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又看向赤云道人:“赤云道长,你们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不待赤云道人说话,公孙忆上前一步说道:“常闻鸩婆医毒双绝,眼下小女昏迷不醒,还望鸩婆施以援手。”
赤云道人在一旁说道:“鸩婆,此番前来本来是两件事,一来是给裴书白医手,二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先前穿过斑斓谷遭遇险境,公孙忆的女儿昏迷不醒,所以你还是赶紧瞧瞧这孩子有没有大碍。”
鸩婆连忙走上前来,翻了翻公孙晴的眼皮,又将手搭在公孙晴的手腕上说道:“这个女娃娃无碍,只是真气在体内激荡,身子骨薄弱受不了便昏了过去,休息几天便可。”
听鸩婆此番话,公孙忆彻底放下心来,连忙起身行礼,向鸩婆道谢。鸩婆摆摆手笑道,这也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赤云道人见公孙晴无碍,心中也是欣喜,连忙说道:“那还劳烦鸩婆再看看那孩子的双手。”
鸩婆笑了笑,走到裴书白身边,先前裴书白连番破气出体,手伤的伤更甚,出谷时赤云道人只是简单包扎一下,鸩婆轻轻剥去布条,一眼瞧见裴书白十指指尖悉数开裂,有几根手指连指骨都露在外面,鸩婆眉头一皱说道:
“这孩子手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赤云道人当即把裴书白在山上救公孙晴导致手上受伤的事,简单说了,鸩婆听完心中也大为赞赏:“这小娃娃当真可以,为了救人竟能做到这个地步,无妨无妨,别人没办法医,到了婆婆这,定会教你手指恢复如初。”
说完便从桌上随手拿过来一个瓶子,将瓶中黑色粉末倒在裴书白指尖,裴书白只觉指尖一阵酥麻,随即便痒了起来。鸩婆说道:“别抓它,忍着一会就不痒了,这个是毒蛤蟆练出的黑玉散,正对你手上患处,每天倒上三次,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裴书白谢过鸩婆,赤云道人接过黑玉散,口中问道:“鸩婆,你说这东西是毒蛤蟆练出来的,是不是那斑斓谷中的花蟾蜍?”
鸩婆笑道:“赤云道长也研究毒物了吗?你说的不错,这黑玉散确实取自斑斓谷中的花蟾,那花蟾背瘤含毒,遇险则喷黑烟,能自愈伤患,这黑玉散便是那黑烟凝结,再加上几味药材辅佐,便能给人使用了。你是缘何知晓的?”
赤云道人当即便把斑斓谷口遇到巨大花蟾一事说了,鸩婆听完大为吃惊:“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那斑斓谷如若没有五仙教的人带着你们,贸然入谷实在凶险,饶是你们二位武功过人,换做一般人,怕是刚进谷便死于非命了。”
公孙忆问道:“鸩婆前辈,在下还有一事不解,还望鸩婆解惑。”鸩婆看向公孙忆,笑道:“公孙先生言重了。”
“那斑斓谷中有五彩瘴,先前我们几个全都中了瘴毒,虽然侥幸逃出来,但不知这瘴毒是否存在体内,还请鸩婆帮我们瞧瞧。”
鸩婆点点头道:“斑斓谷中蛇蝎蜈蚣之属虽然个头不小,数量众多,但它们皆是我们五仙教的药材,碰上他们倒不算太危险,那谷中五彩瘴才是最为凶险的存在,早年这五彩瘴只要是晴日便不会出现,最近却出现异常,五彩瘴飘忽不定随时出现,如若没有五仙教的秘药,怕是抵挡不住。既然你们中了瘴毒,我便给你们看看吧。”
说完便走到赤云道人身前,好似赤云道人是一间古玩宝贝一般,鸩婆上上下下仔细端详起来,不一会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也是命大,中的是红瘴,若是碰上了其他颜色,哪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