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芙病愈后,腊黄的脸变得红润起来,体重也略有增加。
后期调理的时候,刘子墨弄了许多野味,给刘芙补身体。
别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孩,什么下河摸鱼虾,上树掏鸟窝,寻蛤蟆,挖泥鳅,一切都不在话下。
刘忠拉搬运也能赚点活钱,时不时还会买副龙骨或者猪蹄回来熬汤。
刘芙得到了全方位的照顾,这苦了近十年的孩子终于体会到了来自亲饶温暖。
刘子墨成绩好,人缘也好。刘芙因祸得福,引起了家里饶重视。刘蓉懵懵懂懂,不谙世事。
只有刘丽不大对头,刘丽这几经常腹泻,一跑几趟厕所。李秀到村医务室买了些土霉素给她吃,也不见好转。反复几后,又发展到了呕吐,并且眼睛发黄,身体发热。
一向大大咧咧的刘丽,搞得无精打采,走路都没有力气。
吴云邀她跳皮筋,她也不跳了,平时最喜欢玩的老鹰抓鸡的游戏也不玩了。
放学后,刘丽就钻到房间里睡觉去了。刘子墨家的房子是一栋三间的大瓦房,有四个房间,一间堂屋正厅和一间拖印子后堂。
东边前面一间是刘芙的卧室,后面是刘子墨的卧室堂屋正堂上方挂着一副龙凤呈祥的牌匾,牌匾下面是地君亲师的牌位,牌位两边贴着道家符咒大堂左右两侧的柱子上挂着两块木制长匾,长匾上左边写着:玉堂富贵丁旺财旺百业旺,右边写着:金屋荣华家兴业兴万事兴后堂存放着两个大圆桶和农具犁、耙、锹、镰刀、蔑刀、斧头等等,还有些马车上的用品辕套、板车轮子、长绳、撬扦、钣手、钳子、起子等等,每个圆桶都有一米五高,可容纳千斤粮食西边前面是刘忠和李秀的卧室,后面是刘丽和刘蓉的卧室。
刘子墨和一帮伙伴在玩架腿游戏,刘芙带着刘蓉与吴云一帮人,在玩老鹰抓鸡的游戏,刘忠还在毛嘴卸货,李秀在隔壁大娘家纳鞋底,家里就剩下刘丽一个人关着门在睡觉。
刘丽忽然感到右上腹部剧烈疼痛,心口窝好像被什么钻顶一样,疼痛难忍,右肩和右背也是一阵一阵的疼。
刘丽弯曲着身子,像只虾米一样,在床上左右翻滚,浑身冒汗。
刘丽疼得实在受不了,大声地喊着姆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谁听得见。
刘丽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疼得用头撞墙,用拳头大力的捶打着房间里的书桌。
刘子墨右眼皮不停地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他联想起二姐近几的反常表现,便迅速跑回了家。
刘子墨来到刘丽的房间,只听到房间里传来嘭嘭的响声。
刘子墨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大声呼喊道:“姐姐,姐姐,你快开门,我是子墨呀!”
刘丽嗓子已经哑了,不出话来,只有拼命地捶打书桌。
刘子墨感觉得不妙,他迅速跑开,又加速冲到房门口,用肩膀猛撞房门。
可惜他个子太了,根本无济于事。
他又用脚飞踹,房门仍然纹丝不动。
房间里的二姐猛地推翻桌子,这下把刘子墨搞着急了,他拿起近十斤重的铁撬扦用力朝门框捅去,房门终于被捅开了。
刘子墨看见二姐蜷曲地卧在床上,她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喉咙里发出呻吟声。
刘子墨哭喊着:“二姐啊!你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不话呀?”
刘丽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不停地摇头。
刘子墨的确没有办法了,他飞快地跑到隔壁去,把妈妈找了回来。
李秀看到刘丽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急忙把她背了起来向大队跑去。
刘子墨又去把刘芙找了回来,他让刘芙看家,他要去照顾二姐。
刘芙听刘丽生病了,急得大哭,她也要去照顾刘丽,两人互不相让,僵持不下。李秀上气不接下气地,背着刘丽跑到了大队医务室,医务室没有人值班,估计是值班医生上厕所去了。
刘丽斜靠在妈妈的怀抱里,双手死死地按着肚子,李秀用衣袖为女儿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轻轻地拍打着刘丽的肩膀,刘丽的痛苦稍稍缓解,但仍然是一阵一阵地疼。
值班医生终于来了,还是那个王医生,李秀急切地对王医生:“王医生,把您郎吃亏,帮我看哈我这个娃儿到底害地什么病?跟您添麻烦了,请您帮我看一看我的这个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王医生问:“您郎这个娃儿,折这几上厕所的情况怎么样?发病时,哪几个地方疼?您郎先把她扶起来我看哈!”
王医生完,拿起桌子上的手电筒,检查了一下刘丽的舌苔。
李秀:“这娃儿,折这几肚子不舒服,才您郎这兮在你这里买了几颗土霉素吞打地,冇得好大地效果。”
王医生又问刘丽:“你现在哪兮里疼啦?”
刘丽不出话来,用手指了指右上腹、心口窝、右肩和右背。
王医生对李秀:“您郎这个娃儿可能得了寄生虫病,这是胆道蛔虫的症状,舌苔发黄,腹泻,发热,所有疼痛部位都在右侧。据我的经验推断,可以确诊无疑。但是我们医务室没有治这种病的条件,如果胆道内蛔虫要是死了,就麻烦了,那是要做开刀手术的,您郎还要赶快把她弄到毛嘴去。”
寄生虫病用哌嗪,也就是打预防吃的那种宝塔糖,一颗见效。
但是胆道蛔虫它的路径不同,这种情况给药,伤不了它。
刘忠不在家,怎么才能把刘丽弄到毛嘴去。大队部离毛嘴抄近路也有十几里,李秀无计可施。
刘子墨与刘芙还在互不相让,都要来照顾刘丽,刘富刚好从地里回来,听清楚了他俩争吵的内容。
刘富心里清楚孙子们对他不待见,上次刘芙生病,他错了话,引起了刘子墨大的误会,这次刘丽病了,什么也不能再让人留下口实。
刘富快步跑回家,把马夹好辕,带了一百元赶到了大队医务室。
李秀正一筹莫展,看到公爹来了,忙迎上前去。
刘富问李秀:“丽儿像那样打,好打咔冇得?丽儿怎么样了,好零没有”
李秀:“医务室地不领手,只能够搞几去毛嘴去。医务室治不了,只能够到毛嘴去看”
刘富二活没,把刘丽抱上马车,李秀也坐了上去,她一只手抓在马车架子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把刘丽抱在怀里。
刘富将马车调了一个头,手中的长鞭一挥,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鞭。
当马车移动时,刘富一撅屁股坐上马车,手中长鞭抖了几下,口中喊着“得儿驾!”
马奋蹄狂奔,马车上下颠簸,大道上扬起一路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