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杏子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似乎一眨眼,这人便会消失不见。
她死死揪住鹤沉的袖子,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
鹤沉袖子被扯住,一时竟脱不了身,他面色疑惑。
良久,他袖口的力道才慢慢减弱。
他又试探的问道:
“子烟姑娘?”
“……”
一阵冰冷的触感从杏子烟的脖间传来。
她猛然惊醒。
只见一条毒蛇盘绕在她的脖颈间,口吐信子,黄中带黑的眼珠令人不寒而栗。
在她卸下防备之时,便中了鹤沉的计谋。
“你想杀了我?”
杏子烟冷笑一声。
“子烟姑娘你想错了,我只是,想同你合作。”
鹤沉的眼神与之前大不相同。
“合作?”
“你既然如此在意你的夫子,何不同我合作,杀了姬浮玉,拿走圣药,完全摆脱他的控制?!”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杏子烟一手掐着蛇头,想要将它拿开,却不料蛇身缠得她愈来愈紧。
她艰难的开口,气息虚弱。
“摆脱?你其实是想取代他吧?兔死狗烹,我为何要信任你?”
鹤沉戏谑的挑了挑眉。
“子烟姑娘,那你为何又如此信任姬浮玉呢?”
杏子烟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般问,一时愣住,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信任姬浮玉,许是那人太过温雅,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凡?
“鹤沉,你求人的方式如此阴险,处处竟是欺诈,还妄图以命要挟我,论这一点,你也比不上姬浮玉,若你想反他,必是输局。”
鹤沉低沉的笑了几声,十分瘆人。
“姬浮玉的手段比我阴险百倍千倍,他向来无情,你若信他,日后必死无疑,唯有我,才能帮你。”
“我不信你。”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姬浮玉棋子万千,死你一个,不足为奇。”
鹤沉轻叹一声,转身走出门外。
杏子烟气息渐渐薄弱,耳边声音零零碎碎,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姬浮玉,你又何必找人试探我……”
……
她今日要葬身此地了,夫子希望她成为一个良善之人,可是为何?处处皆是计谋,处处皆是诡诈之人,她被操纵,毫无退路可言。
蛇身缠得愈来愈紧,她快要窒息了。
在她昏迷之前,她仿佛看见一人,正向她踏步而来,白衣胜雪,眉目如画,风尘雨露,万物生辉。
一阵杏花香飘来,加入此人的温润,酿成醇厚的醉酒。
姬浮玉站立在杏子烟的身旁,此刻神色不明。
那条毒蛇见了眼前这柔和的公子,竟立刻松开了杏子烟,像见到什么猛兽般快速地逃走了。
他看着昏迷在地的杏子烟,脸色苍白,脖子也浮现出点点勒痕。
“鹤沉同我相识十年却从不信我,杏子烟,你又凭什么……”
姬浮玉眼波清冷,他拿出怀中的药瓶,在手上倒出十几粒,又捏着她的脸颊,一把向她嘴里喂去。
“似乎喂多了……”
他挥袖拍打着杏子烟的背,手起手落,尽显儒雅。只可惜半天没有拍出药丸。
于是他放弃了。
片刻后。
他又拿出外伤药,在杏子烟脖颈间乱涂一通,手法略显笨拙,涂完药后,他又觉得少了什么……
于是他扯出袖中的淡蓝绣鱼发带,正是杏子烟绑他的那条。
他将发带缠在杏子烟的脖颈,修长的手给它打了个死结。
最后他一手提起杏子烟的后颈衣,将她放在床上。
心思缜密,温文尔雅的姬浮玉,有一个弱点,就是不擅长日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