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忽然的到来,让孙亦文松了一口气。
郑殷让人将他放了,冷眼望着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孙亦文,难得菩萨心肠的端了自己的热茶走过去。
“当真不知沈大人想问你的是什么?装傻还是真傻?”
孙亦文双手打颤,艰难地接过那杯热茶,无奈道:“我当真没有什么要坦白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郑殷蹲下来,注视着他:“你说扶凌门与你接头的是金三爷,你的小厮崔满也是他们派来监视你的,那崔满去了哪里?”
“我真不知道!”孙亦文满脸血污,拿衣袖胡乱抹了脸颊,捧着茶杯暖手。
“你最后见到崔满是何时?”
孙亦文低头想了想,“有半个月没见着他了,他走前什么也没说,我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郑大人,我是猪油蒙了心了,贪财答应帮他们洗脏钱,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嘛呀!”
郑殷目光微动,“他们的钱从何处来?”
孙亦文摇头,“我从未听他们说过,金三爷通过崔满的手将钱递给我,我再投入钱庄那些地方,等过了明账后再以投钱的名义把钱转移到扶凌门,至于他们拿着钱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郑大人,我姐夫都已经死了,我难道还有胆子瞒着您吗?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说到最后,一个大老爷们竟然痛哭流涕起来。
郑殷有些不忍看,起身慢慢踱步,“你在双清巷的那处宅子的密室里放了什么?”
兜兜转转还是绕到了那所宅子。
孙亦文的回答还是和在沈寂面前回答的一样,“放银子的,真是放银子的。我们是在羞月坊碰面,但总不能在那里换银子吧?不然一箱箱的抬出来多招摇啊!”
“听说那宅子是你的私产?”郑殷抬眼看他。
“是。”
“除了你以外,谁还有钥匙可以进出?”
“我记得备用钥匙崔满有一把,我姐夫有一把,还有……”
等等。
备用钥匙崔满也有!
孙亦文好像想起来什么,顿时傻在当场。
他的那间宅子原本只修了一个酒窖,后来与扶凌门有接触,便将酒窖改大,用以存放银子,但其实每月让他洗的钱不是很多,用不了那么大一个密室。
难道这密室另有用处?
而且竟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他猛地抬眼,恰好对上郑殷的目光,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神色染上一层复杂。
下一刻,便见郑殷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们装运银子的箱子都是哪样的尺寸?”
“大概……高,高一尺二,长宽各两尺一,每一箱大概能装五百两。”
郑殷听闻,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见他一言不发,孙亦文却急了,把茶往地上一搁,颤巍巍爬起来问道:“难道你们还在那间密室里查到了什么?”
见他不答,急得往前走了两步,“郑大人,大人还请您明鉴,我真的就是以为那间宅子是拿来转移银子的,其余的事都是崔满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现在的罪名是谋杀知雨和替人洗钱,死罪大概是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