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纠沉默,公子小白装傻,鲍叔没追查出来。
公子储儿不敢言语,为的不让无知的奸计得逞,他派去的死士原本抢先一步绑了那个女子,偏偏却又被他的人截了胡,本来是怒自心生,如今却是十分侥幸。
但愿公父不要深究……
“无知!”
一声怒喝,狮吼一般,惊得无知全身汗毛陡然竖起。
这是曾经主导多国之盟、征战沙场、手腕铁硬的齐禄甫,光是看一看底下这些毛头小子的眼神,他已经心里有了一二。
公孙无知心虚胆战,他为啥要绑姬忽的婢子?人家现在是齐国座上宾,一国之君都要礼让三分,他有何居心?若是有人借题大做文章,给他扣个通敌叛国阻挠出征的帽子,他哭都来不及!可又不能承认自己一直暗中盯梢着公子纠,抓这个女子还不是为了引蛇出洞,谁知这条蛇如此狡猾,偏偏不为所动,却不知为何卷进来鲍叔和公子小白,越想越乱,还是坦白从宽……
“叔公——”一头扑倒在地,“无知真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窍,见那婢子貌美,就……就……请叔公责罚——”
大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郑国一个婢子,居然一把俘获一位公子一位公孙!
“简直胡闹!闭关思过!罚俸一年!抄写家训十遍!”
瞧了瞧老三,“还有你!不思进取!整日儿女红香!也一样,罚俸三月!十遍!”
缓了缓气息,“纠儿。”
“儿臣在。”
“北戎一战重要万分,寡人实在不放心交待他人,你做事稳妥,此前多次外出游历,又熟悉历下地形,还是你与公子戴仲随世子忽出征,忽儿长你几岁,征过几次战,此次他为主帅,你辅佐之,如此可好?”
“儿臣领命!”
“来人!”
保德一旁听令。
“拿我的金丝软甲来!”
又赠铠甲?
等等——
刚从努力悔恨万分痛改前非的表情里缓过神儿来的无知眼中灵光猛然一闪,如遭雷劈,好深的一个圈套,中计了!
再看太子,大梦方醒般正在看向这边,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没这回事!我还是看你一副自装清高的欠扁样子,至于你看我像猪头?我懒得管!
视线交锋电闪雷鸣,迫于齐公威严,只好双双一别两散。
无知牙根咬到咯吱响,斜眼便看公子纠。
一抹长眉俊逸,轻描于额下,如冰似雪的肌肤,透着微微冷色,那眼神清雅,眼底却有一缕风暴翻涌,公子纠双手恭敬接过沉甸的一叠软甲,日光在上流淌,夺目耀眼,映得他双眸也两片金灿,金灿中,是保德一个会意的眼神,紧接着放松的双手。
“这是十九岁我第一次随父亲出征时,他赠我的,如今寡人赠给你,希望你不负众望,北戎一战,只能胜!不可败!”
“孩儿与历下城共存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