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朱公子,府上可曾有一家丁名叫田洪?”
“你说田洪啊,有有有,就那个在观园里死了的,还被人挖走了心,哎哟,那场面,惨不忍睹。”
“那田洪在府上,做些什么呢?”
“他啊,他人高马大的,在我府上就做些力气活。你们也知道,我家是做药的,药局里有很多道工序,田洪就负责各个工序间的药材运输,他力气大,一次能搬好多。”
“那朱公子为何辞退了他?”
“咳,这事儿啊,我们府上人都知道。田洪有一毛病,他平日里不怎么爱跟人说话,经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你看,看得人心里发毛。你说他白天做力气活已经够他累的了吧?夜里他也不睡觉,他就爬到屋檐上,睁着大眼睛四处看啊看,所有起夜的人都被吓得个半死。”
“那你可知,他在看什么呢?”
“我哪儿知道。不过据我姨娘的五岁小女儿说,田洪夜里不睡觉,是在跟鸟说话。”
“鸟?”
“对,他还送给我那小妹妹一只小鸟,她说是田洪听见那鸟儿说,喜欢我妹妹,想留下来,不想飞走了。于是田洪就捉了那鸟儿来送给她。”
“哦?什么鸟?”
“一只长尾山雀。”
“那山雀可还在府中?”
“在呢,我今天出门前还见我妹妹在院子里给小鸟喂食。”
释空看看释凡,释凡摇摇头。又看向梁旖施,梁旖施抱着手扭到一边,仍旧气鼓鼓地不作答。
“感谢朱公子,解答我们的疑惑。今日多有打扰,来日再正式登门拜访。”释空告辞道。
三人起身离开,听到朱百贤犹犹豫豫地说:“梁姑娘,若有机会,一定到府上做客啊。”末了又加上一句:“和徐公子一起。”
梁旖施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走出洛云楼时,风公子正在门口等候,气宇轩昂,手里还握着红鞭。
“还我。”梁旖施伸出手去,目光并不与他对视。
“我引梁姑娘找到那朱公子,还替你保管红鞭,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没声好气呢。”风公子笑道,把鞭子递到她手里。
梁旖施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哼,骗子。”转身就走。
“你刚才吃她豆腐了,她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释凡快言快语地冲风公子说。
“别瞎说。”释空往释凡脑袋上用力一弹。
风公子放声大笑,笑声传开来,梁旖施越发捂起耳朵加快了步伐。
“在下少林寺释空,今日有幸看到风公子的武功,着实令在下佩服。想与风公子交个朋友,来日方长。”
“哈哈哈,释空法师啊,我知道你。”风公子侧身到释空耳畔,“下届武林大会是你来主持吧?好说好说,今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改天请你喝酒。”风公子又顿了顿,“哦对,出家人不喝酒,那咱们,喝茶?”
“全凭公子安排。”释空微笑,“今日不便与公子多语,我和梁姑娘还有事要商议。”
“随意,随意。”风公子抬手目送。
释空和释凡快步追上梁旖施,释凡一路小跑一边打趣到:“阿施姐姐,你为什么要生气?这风公子,长得真是标致,比我师兄还要俊朗几分呢。你脸红啦?”
梁旖施气得翻白眼:“标致?俊朗?下山才没几天,你这拍马屁的词语学得一套一套的啊。那人就是个大骗子,你少被他人模狗样的给迷惑了。”
释凡不服,“他哪里是大骗子了?我师兄要跟他交朋友,他们还约好了一起喝茶呢。我师兄不会看错人的。”
梁旖施突然停下来看着他俩,释凡一个趔趄。梁旖施没好气地说:“那人压根不是什么风公子!她是个女人!”
“女人?”释凡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我离她很近的时候,她的唇周和下巴上,一点儿胡须都没有!而且她的脖颈上,也没有喉结!”梁旖施气鼓鼓,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占了便宜。
释凡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风氏可是洛阳的大户人家,祖上九代都是皇家的御用镖局,据说风家二少爷风落昀就是英姿挺拔呢。要真如你所说,这女子岂敢随意冒充风二少爷,就不怕风家找她麻烦吗?”释凡还是不解。
释空摸摸释凡的脑袋,“你刚才不也说了么,风落昀是风家二少爷,那谁敢冒充二少爷呢?自然是风家大小姐咯。”
“风家大小姐?”一惊一乍的释凡。
“风归凌!”梁旖施攥紧了红鞭,咬牙切齿。
“你们俩又提前知道了!你们俩又瞒着我!”释凡也气鼓鼓了起来。
释空左右各站一个受气包,不知如何是好。
次日,徐令时收到洛云楼送来的赔偿单。
几乎整个外立面都要重新修建。
徐令时呛了一口茶,叫来手下:“去请风二公子来一趟,这冤大头,可不能我一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