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耳畔响起。
年岁抬起头,揉了揉干涩的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已经用的发白了的黑板。
再往前,是三尺讲台,是横竖排列整齐的粗制座椅,是擦的发亮的水泥地面……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们来往穿梭在其中,或站或坐,或笑或闹。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进窗台,连空气中的粉尘都是在欢快舞动着的。
一切都是那样的鲜活,明亮。
这……
是梦吗?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了?
年岁分明记得,她离开校园,已经有许多年了。
在后来那日复一日的劳作当中,她的人生早就变成了灰暗的一片。甚至在梦境之中,都多久没有出现过这样鲜艳的色彩了?
除了……
除了那一天,她加班直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时,在自家那破败老旧的小区楼下,看见的黄白相间的警戒线,以及那泼洒了满地的暗红色的血……
血……
那是她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
年岁低下头,展开双手手掌。
掌心白嫩,指节瘦小,这是一双还没有经历过生活艰辛的手。
本该是陌生的。
可右手手心的一道伤疤却清楚的告诉她,这就是属于她的一双手,亦或者,是曾经属于她的一双手。
如今,疤痕粉嫩,看起来像是伤口刚刚才退了痂,尚且没有完全长好。
她隐约记得,这处伤痕是她十五岁那一年的暑假,在老家的小河边,不慎落水后,挣扎求生时,不小心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