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许岚秋被柳氏这忽然“慈爱”的操作吓了一跳,就连方才站在屋角议论的那几个夫人也都惊疑不定。
难道这宁国公府是真的重视闻氏这个儿媳?都是她们多想了?
看看宁国公府的做派,再看看尚书府家的,明显后者落到了下风……原本几个夫人的猜测对象立刻换了人选。
许岚秋这会儿可没心情去猜厅中几人的心思,她现在全部的心神都被趴在闻氏棺椁上的柳氏吸引了去。柳氏真不愧她最大的对头,瞧瞧这演技娴熟的,不知情的只怕还真要以为闻氏生前与她的关系如何好呢!
许岚秋眼中有揶揄的光一闪而过,柳氏想在大家面前演戏是吗?那她这个做孙女的不配合一下不是显得特别的不孝顺?
“祖母,您可千万莫要哭伤了身子,秋儿已经没了母亲,可不能再没了您啊!”说话间,许岚秋的泪水也是说来就来,跟着扑到了柳氏的身畔,殷殷地劝道。
祖孙二人演得比京都春满楼里台柱子还要逼真,宋氏一看自己落在了后头,几位夫人的目光也朝她转了过来,当下福至心灵地也捏着帕子跪在了棺椁前,哭诉起对闻氏的不舍来。
主子哭下人也跟着哭,一时间闻氏原本寂静的灵堂竟哭声震天,好不热闹。
托当时在场几位夫人的福,宁国公府的老太太与宁国公夫人痛哭三夫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身在尚书府书房的闻尚书夫妇听到了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夫妇二人当初查到的消息是假的,这不还特过来书房,翻出了下人带回来的柳氏的亲笔手书,反复看了好几遍。
“这柳老太君当真是个厉害角色,”确认了信并无错后,闻夫人双眼通红,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咬着牙骂道。
“他们宁国公府如此做派,倒显得咱们尚书府不近人情,呵,来人啊!”闻尚书气极反笑,狠狠摔了手上的信,“即刻叫大少爷带人去宁国公府凭吊,阵仗越大越好!”
“可老爷……”闻夫人连忙拉住了闻尚书的衣袖,一脸为难想要劝阻。
闻尚书如何不知闻夫人的意思,只是如今宁国公府为了自己对外的名声,已经做出了这副姿态,他们尚书府若是不照着做的话,只怕日后要被整个京都的人指摘。闻氏虽说做的事情并不地道,但柳氏既然这么做了,必定是不想叫人知晓,他们尚书府为何不能故作不知?
“可此事,毕竟是素云……”闻夫人还还再劝。
毕竟闻氏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府上划清关系都还来不及,又怎好在这个时候眼巴巴地贴上去惹眼?
“罢了罢了,那就不必弄出太大阵仗,你我亲自去一趟吧,低调些,也亲自与那柳氏赔个罪……”闻尚书自然明白闻夫人在担心什么,良久才听他叹息了一声,语气悲凉道,一句话落,只叫人觉得这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