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淇下意识的便看向立于不远处的秦墨,见他看向温绫的眸光里分明也闪烁着惊艳,心口霎时传来一阵钝痛,连眼眶都红了几分。再看向温绫时的目光便由嫉妒变成了憎恨,手中帕子上精心绣好的图样此刻已然被她绞的样貌全非。
她的目光太过锐利,几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温绫就有所察觉,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凑到浔安公主耳畔:“姐姐,你可曾记得我何时得罪过那孙婉淇?”
“怎么了?”浔安公主顺着温绫的话,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孙婉淇,眉心一蹙,显然也看出了她神色间的不善。不过下一瞬便又咧嘴笑开了:“这京城里,又有几位贵女是瞧你时目光是和善的?你啊,这幅面容连我瞧着都嫉妒呢。”
浔安公主大温绫四岁,却是真切将温绫当成自己挚友的。还记得初识时,小小的温绫由老隋国公领进宫中参宴,却闲乏味偷偷跑出宴会大殿在偌大的皇宫中闲逛起来,正巧就瞧见了长公主在欺凌自己,她有时真是想不明白为何温绫的胆子如此大,当下就将大她四岁的自己护在了身前,更是反过来将长公主教训了一顿。事后更是有理有据的将父皇哄了个开怀,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还得了个郡君的头衔。
温绫听闻浔安公主这么说,也不恼,毕竟她说的话就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伸手用银叉取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嫣红水润的唇就像是熟透的蜜桃般,任谁瞧了都想伸手戳一戳。
“敏乐郡主,大家都在作诗玩,你也来啊。”孙婉淇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容朝温绫招招手,“公主府中的花开的极好呢。”
温绫柳眉一挑,瞧着不远处这个方才还满目妒恨,而今却故作友好的孙婉淇,压根不想搭理,连回上一声的力气都不想费,只扭着头继续同浔安公主闲聊。
她这么不给面子,显然是孙婉淇始料未及的,当下面色便尴尬起来,左顾右盼最终将目光放在了秦墨身上,她本就生得十分温婉可人,此时神色凄凄的模样更是格外惹人怜。
秦墨自然是看到了她这幅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却也只能压下这份思绪,得体的朝温绫行了个君子礼,变相邀请打破尴尬道:“郡主,此等百花齐放的好时节不常有,郡主何不移步花丛,以繁花作锦,海天为缎,岂不是一大乐事。”
温绫品果酒的手一顿,举杯托腮看向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俊郎公子,又听着从他口中道出的,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话,眉眼灿烂了几分。
孙婉淇面色一白,她本意是想让秦墨看到温绫这幅自负高傲的模样,然后对自己多几分怜惜,在她心中是决计不会相信他会与这样一个浅显庸俗毫无内涵的女子说亲的,该与他交换庚帖的人是她!
可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她居然看到那个浑身上下无一不华贵,姿态傲人容色倾城的温绫当真放下了酒杯,起身便要走向秦墨,两人遥遥而立,即便什么动作也不曾有,却也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不应该是如此的,明明前几日秦墨还温柔的告诉她,他马上就会携礼向她提亲的啊。
这边温梵见自家姐姐起身了,慌忙起身跑到温绫身侧,俯身在她耳边语气怪怪的轻声道,显然心情不佳:“姐,他就是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