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道观前停下了脚步，司琴邦彦出声问道：“一起进去？还是你在外面等着？”

“一起。”

司琴邦彦点了点头，掏出了手中的画笔，一脚踏进了道观，洛瓶儿紧随其后，两人手中的应急灯毫无预兆的，忽然就熄灭了。

“别慌，靠在我身后。”司琴邦彦害怕身后的女子受到惊讶，慌不择路的就开始在黑暗里乱窜，赶忙出声。

“恩。”洛瓶儿比对方想象中要冷静很多，相比上一次在楼梯里被黑暗吞噬，她成长了很多。这一次也不再是抓紧司琴邦彦的衣角，而是老老实实地伸出双手按住司琴邦彦的肩膀，伏在了对方的背上。

司琴邦彦的后背很温暖，很坚实，平心而论，这个逗比男人也有可靠的时候。洛瓶儿心中如此想到。

自己背后的肌肉触及到两股温软的瞬间，司琴邦彦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赶紧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定了定神。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司琴邦彦心口合一，同时默念金光神咒，画笔的笔尖瞬间冒出一轮金光，虽然不像太阳一样普照万物，但看清道观内的景物已经足够。

道观内也是破败不堪，门窗台柱间皆是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

道馆的大门朝西，正东边的墙壁上悬着一块眼瞅着就要掉下来的牌匾，中间的字已经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像是写着：欲……玄天。

右手边，做南朝北立着三个缺胳膊断手的神像，浑身上下都是一片乌黑，像是被人纵火烧过一样，看不出供奉的是哪位神灵。

神像前有个破旧的蒲团，溯源灵就安静地蹲在上面，不时抬起脚挠挠脑袋，打个哈欠。见到司琴邦彦和洛瓶儿两人靠近自己，身形就开始慢慢地黯淡，就这么消失了。

溯源灵到时间了，地上只剩下一块再没有邹初云半点残留气味的布片。

“这应该就是几十年前桃木山的那个道观了。”司琴邦彦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着，他清楚猫灵既然在这里停了下来，那么这里一定和邹初云有关系。

“我的前辈有和我提过，桃木山上的这个道观传承了数百年，好像是叫一色宗还是什么来着，总之道观还在的时候，桃木山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鬼气浓郁。”司琴邦彦开始在道观内走动，鞋底踩踏在腐朽的地板上，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据说有一任帝君都上山参拜过。”

洛瓶儿紧紧地跟在司琴邦彦的身后，同样四下观察着，她也觉得这个道观有些古怪，像是藏着什么，可又说不出古怪在哪里，司琴邦彦嘴中讲的那些无根据的野史她并不在意，只是随口应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战争呗，据说当时道观里面的所有道士无论青壮老少，全都下山临时加入了军队抵抗外来入侵，可惜一开始还是败得一塌涂地，后来侵略者就到了山上，一通杀烧掳掠，还放了一把火。”

“百年积淀，毁于一旦。”

讲到这里，司琴邦彦叹了口气，在道观的最东边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那块摇摇欲坠的烫金牌匾，心中唏嘘不已：战争可比鬼怪妖邪要残酷恐怖的多了。

洛瓶儿沉默不语，顺着对方的路线挪着脚步，她也和司琴邦彦一样，抬起头看了看那块牌匾，总觉得牌匾就这样挂着，下面有些空荡荡的。

像是想到什么，她扫了一眼大殿的一侧，然后脸色微变，立马蹲下身子，将覆盖在地板上的枯叶扫开。

“哎呀哎呀，被发现了呢。”

伴随着洛瓶儿的动作，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忽然响起，在空旷的道观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