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瓶儿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门口,视线经过其余几个隔间,里面的女子全都趴倒在桌子上,一个个的生死不知。而一旁的过道上,也横躺着几个人,从穿着上来看,是先前在茶馆里穿行的那几名年轻男招待。
让裴老板露出如此严肃眼神的是一个年龄估摸着三十上下的男子,他戴着一副有些老气的黑框眼镜,脸上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身西装穿得即为随意,白衬衫一半塞进裤腰内,一半邋遢的落在外面,此刻两手插进裤袋里,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上和茶馆老板对视。
见洛瓶儿目光扫来,他从裤袋里伸出一只手,招了招,示意洛瓶儿过去。
洛瓶儿抬起头,望了一眼裴老板,对方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心中已经了然。
很显然,这个让洛瓶儿感到恐怖的裴老板对门口的男子很是忌惮。此刻,她管不了门口的男人是敌是友,哪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自己也该先逃出这里再说。
洛瓶儿心中一番计较,当下就扶起邹初云准备离去。
用力一拖,没拖动。
邹初云的屁股像是在椅子上扎根了一样,纹丝不动。
洛瓶儿心里一横,不去管已经侧过头向自己投来如刀目光的茶馆老板,一脚蹬在椅子上,两手紧紧拽住邹初云的胳膊,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只听“撕拉”一声脆响,邹初云像是拔萝卜一样被洛瓶儿拔了出来。只是穿在身上的连衣裙被撕开了一个口,原本包裹着浑圆屁股的那一块留在了椅子上,露出了邹初云穿在里面的情趣内裤,黑色蕾丝花边,够骚气。
裴老板脸色一沉,眼瞅着就要爆发了,倚在门口的男子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最后他止了笑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哈哈,这也行?真他娘的厉害呀。”
洛瓶儿可没时间关心这些,她不敢拿桌上的桌布,担心又是什么妖物幻化的,边往门口走,边脱下身上的小西装,将自己好朋友外泄的春光遮住。
行至门口,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悄声的对门口的黑框眼镜男说道:“三,七,二十三,五十三,他应该是一名童子。”
眼镜男闻言,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望向洛瓶儿的目光变得有些好奇起来,身前的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快就推断了出来。
洛瓶儿拖着邹初云趔趔趄趄地走出春残阁的外门,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门口的那三盆白牡丹,二话不说抬起脚全都给踹翻了。洛瓶儿的眼珠子在眼眶内一转,忽然想起内门上挂着的那副七字竖批。
把眼镜男独自留在里面对付那个妖鬼之物,洛瓶儿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心想着要不要折回去,好歹把那副七字竖批给扯下来撕了。
说做就做,洛瓶儿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想要回到春残阁外门和内门之间,可那一步却怎么都跨不出去了。
洛瓶儿急得直冒烟,然后看见内门上的半块玻璃忽然碎了开来,接着一个身影倒飞了出来,眼瞅着就要砸中洛瓶儿。
拖夹着邹初云的洛瓶儿来不及躲避,下意识闭上了眼,只听“Duang”的一声,到飞过来的人像是撞在了虚无的墙壁上一般,贴着洛瓶儿的鼻子滑落到地面上。
有人设了结界,把春残阁和外界隔了开来。
洛瓶儿低头一看,靠!这不是刚才倚在门框上双手插裤袋一个劲装逼的眼镜男么?原来这么不经打?
死道友不死贫道,洛瓶儿心道一句:打扰了,告辞!赶紧拖上邹初云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