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2 / 2)我在游戏中被蛇内定了首页

“哦,你说这事啊。行李收拾好没,禾西那边热得很,带夏天的衣服就够了,哎,带不带都一样,反正你六爷爷那边多得是。”水妈从冰箱里拿出菜,坐到桌边折。

“欸,真的啊?”水祝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妈,淡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疯涨。

“你这孩子,不是真的是煮的啊,你奶奶叫我别告诉你,说是给你惊喜,还不信就问你爸去。”水妈没好气地扔掉破洞的烂菜叶。

正说着爸,她爸就回来了,还带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亮的男人。

“水水在啊,正好,来。”水爸招呼男人坐到沙发上,泡杯茶,“这是刘律师,老爸听刘律师说打你电话没人接,就直接找爸来了。这事啊,是真的,你六爷爷确实给你划了份遗产,原本我们一家人都过去,但老爸最近一段时间忙,抽不出身,你妈身体不好,经不住长途,所以啊,这次你就一个人跟着刘律师去。别怕,你爷爷奶奶已经过去了,我也和你辅导员沟通过了。”

真的,是真的,麻麻也,竟然是真的!

她开心地眯眼,翘起的嘴角泄露出她汹涌如潮的心情。

但在外人面前,她依旧是个可爱的乖孩子:“嗯,好。”

“行了,去收拾行李吧,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她兴高采烈地转身,飘扬的发尾荡起欢愉的弧度。眼看快要入门,又倒回来,不好意思地看向刘律师:“刚才对不起……”

刘律师推推脸上的黑框眼镜,礼貌地笑:“有防范之心是好事。”

“……”

这句话听起没毛病,可水祝总觉得他有点儿嘲笑自己。

从小到大,她该防的没防住,不该防的防得严严实实。

小学,被自称是爸爸的朋友骗走,幸好在小区门口遇见隔壁卖猪肉的大叔,大叔提刀追了两条街把她抱回家。

初中,被自称是隔壁班的同学骗走一百块钱和公交车卡。

高中,在图书馆被老婆婆借手机打电话,手机一去不复返。

林林总总,小到一支笔,大到整个人,导致她经常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着“骗”字。

脸不是写着“骗”字的脸,而是一张好看得要命的脸。

好看到从小到大,班里的男同学欺负完整个班的女生,都不会欺负她;好看到同学们说作业没带,被老师严厉呵斥是没写作业,而她说没带作业,老师会温柔地叫她明天带来;好看到挤公交车,老爷爷会让她先上,还帮她占座位……

*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人民币里点香。身上,四周,入眼全是钱,红灿灿的大票子。

她抓着钱,精神抖擞到飞机飞了一半才偃旗息鼓进入睡眠,睡过十几小时的飞机,又坐一天的小轿车到达港口,三层豪华大邮轮周围停泊几艘渔船,晾着网。

夜风袭来,鱼腥味一股接一股,刺得脑仁发晕。

她跺跺酸麻的腿,绕着港口走,等实在熬不住浓厚的鱼腥味,才上邮轮。

邮轮刚缓上海面,一阵晕眩上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她趴在洗手台上,在又一轮浪潮中,吐得天昏地暗,到最后只呕得出酸水,呛得鼻子火辣辣的疼。

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拍脸,冰冷里,稍微清明几分。扶墙开门,迎面碰上刘律师提着药箱来。

见她瘦弱的小脸苍白一片,眼神虚幻,忙抬起药箱问:“要不要吃点晕船药?”

一听药,她立马皱眉,漂亮的柳叶眉拧成一条直线,光看她嫌弃的表情就知这药苦得很。

“不用啦,我去躺躺。”

这一躺就是一周,连饭都是刘律师端进屋,几天下来,漂亮的小脸蛋瘦到脱相。

邮轮抵达岸边,她被人搀扶着踩上柔软的沙子,身后是碧蓝的汪洋大海,浪花连连,在晨光里折射出耀眼的磷光。

浑身软到瘫痪的水祝早没了最初的喜悦,换乘汽车蜿蜒上路,道路两旁的森林刷刷后退,眼角余光只剩一片苍翠的绿。

她抵着车窗,脑里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还不到?

恍惚间,她记不起自己这么折腾过。

心脏慌乱跳动,不安的情愫罩上浑身,耳朵发烫,整个人突然就慌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种感情来得快速又莫名其妙。

汽车盘过弯道,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连喇叭都没鸣一声。

不会要出车祸吧?

刚想完,一巴掌拍在嘴上。

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