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到见沈良锦哭得这么绝望,只以为女儿是被欺负得狠了,一颗心都揪得紧紧的,尖锐的疼着。
别人说他的女儿是傻子,他不信,可耐不住别人要将他的女儿当成傻子对待。
瞧瞧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罪呀。
沈三到听着沈良锦的哭声,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大手往床板上一拍,怒道,“把人带进来!”
床板被拍得一震,吓得专心致志哭泣的沈良锦一个激灵。
沈三到见沈良锦委屈巴巴的看向他,不由轻声解释,
“良锦乖,爹爹不是吓你。”
沈良锦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收回目光,继续伤心的抹眼泪。
没一会儿,一个圆滚滚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进去了屋里。
还不等那身子站定,沈三到霍地就站了起来,噼里啪啦骂道,
“你这毒妇,我念大哥死得早,你没有倚仗,就把你留在府里好吃好喝照顾着,你倒好,趁我外出做买卖,居然把我女儿欺负成如此惨样!”
“冤枉啊!”
含冤的声音先出来,那圆滚滚的身子才奔到床边站定。
不是和沈良锦打架的母老虎又是谁!
母老虎指着头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对沈三到说,
“三到,你看看,可不是我欺负的她,是她欺负的我。你看看,这些,还有这些,这都是良锦打的。”
怕伤得轻了不能激起沈三到的同情心,母老虎说着说着,还不顾形象的,一把撩了袖子。
指着胳膊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给沈三到看。
所谓非礼勿视,大嫂撩袖子,当小叔子哪里敢看。
沈三到脖子缩了缩,便移开目光往后躲去了。
哪里还有方才的阵势。
母老虎见这招有用,干脆赤、裸着两只胳膊,抹泪说,“三到呀,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能犯得着为了冤枉良锦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么……”
沈良锦听见母老虎的声音的时候,哭声一顿。
见母老虎一进屋就跟告状,眼泪蓦地止住。
看母老虎声泪俱下的,不要脸不要皮的逼得沈三到连连溃败,一口糯米牙咬得嘎吱响。
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了母老虎。
母老虎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此刻肯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这傻子!这疯子!这又傻又疯的,这么一本正经瞪着她,看着怪瘆人的。
母老虎搓搓胳膊上骤然生起的鸡皮疙瘩。
委屈的喊了沈三到,帕子一甩就开始擦泪,哭着说,
“三到呀,不是我冤枉良锦,你看看她那什么眼神,这么阴测测的盯着我,是要喝我的血呢还是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又或者是,想像刚才一样,拎了板凳再往我脑瓜子砸一个血洞出来?”
要不是体力不支,沈良锦还真想拎了板凳,砸死这个倒霉催的。
醒来这么一会儿,她哭够了,脑子也清醒了。
她可记着呢,这个母老虎趁她爹不在家里的时候是怎么欺负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