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当初……其实我并非你的师长。”张承烨低垂着头，声音稳而低，带了几分怅然。

朝蘅没有任何惊讶。

她早就想到了，没想到他回来会专门来找她说这个。

“您变了，比之前更真切些，”她倒了杯茶递过去，“我很好奇，我那素未谋面的师娘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让您为之改变。”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张承烨也从未跟她提起过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然而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人总是会被情感所改变，不管是潜移默化还是骤变，总有痕迹可循。多年不见，她发现自家的老师多了分人情味，气质依旧清冷，却又透出几分柔和。

有人改变了他。

她盲猜是个女人。

张承烨诧异地抬眸，瞧见她眼里的试探后无奈地叹息一声。

朝蘅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大概是我没有想到的……变数。本来，我是要等到你成年，与你共同……”青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目光里只有慈爱没有半分旖旎。

按照张瑞桐的计划，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张起灵的张家人，势必要与火麒麟结合。然而没有人想到，包括他也没想到，在西藏他会遇到那个让他动心的女人，并且为之犯了忌讳。张家人禁止与外族通婚，他破了忌。

他本想与小徒弟坦白，可没想到她比他所想的还要通透。

“这个世道能遇见个知心人可不容易，您不必为此舍弃掉什么，张家这边我顶着，您按照您心中所想的做，就可以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不想做什么僭越之事。若是命不可违，便也有的是法子。”

朝蘅笑眯眯地关了门，转身对着他眨了眨眼。

张家挑选张起灵，并非非族长与火麒麟的后代不可，而是要在所有适龄的张家人里综合对比。所以她即使要和新一代张起灵结婚，也没必要非得生孩子。若是张承烨真的是下一代张起灵，他们大可以保持表面的关系，甚至不结婚也可以。

反正火麒麟这个位置就只是个辅助，婚姻只是维系她们与张起灵关系的纽带罢了。

况且，她真的对张承烨没什么想法。

张承烨眼中多了几分愧疚。

“阿蘅，为师欠你良多。”他捏紧了衣袍对边角。

“哪有什么亏欠不亏钱的。您若是真的对我有愧，便不要瞒着我罢。师娘到底何许人也？”朝蘅坐到他身边，像很久之前那样，等着他回答。

容姿俊逸的男人放松下来，回忆着过往，脸色不禁露出几分柔色。

“你师娘，她叫白玛，是个藏族姑娘。”

这无非是个浪漫而略有些宿命般悲伤的故事，朝蘅听了一夜，在第二日黎明时分亲自送了他出门。张承烨这次回来没告诉其他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披着外套去送别的张朝蘅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他们师徒最后一次见面。

此后，生死两隔。

很抱歉拖了这么久，最近在准备考试和申请学校所以耽搁了，这一章主要是时间过渡，师父和白玛的故事一笔带过，主要是为了让小哥快点出场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