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脸上有隐隐的难过,但她知道如何隐藏,所以,在谈书墨还没看清时,她已经开口说,“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避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咚咚咚的声响,这声音越来越远,谈书墨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回到杂志社,她将稿子交给主编,时笙终于在主编脸上看见寥若晨星的笑容,嘴唇都要咧到眼角了。
主编拍拍她的肩膀,以示赞扬,“不错。”
中午下了班,时笙收到时建的电话。
时建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语气凶狠的命令她,“我没钱了,中午回趟家!”
“我给你转银行卡里。”她实在不想回那个家。
时建怒吼,“我只要现金!你最后马上给我滚回来家!不然……”他猥琐的笑,“我就去你公司闹!”
时笙揉揉眉心,无可奈何,“好,我半小时到家。”
没等那头有回应,她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去银行取钱,在服务台小姐震惊的注视下,时笙取出两万现金装进准备好的黑色袋子中。
开车到时建居住的地方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时笙把车停下,背着大袋沉重的现金下车,时建居住的小区很破旧,快要拆迁了,居民大部分都搬出去了,只有几户钉子户赖着不走,想要得到更多的补偿金,时建就是其中一户。
时笙敲了敲时建家的门,门内毫无动静,安静的有些死寂。她又敲了敲,生锈的铁门内才传来阵阵响声,一是时建走路趿着脱鞋的声音,而是他的谩骂声,“敲什么敲!”
接着,像是一口痰从嗓子到口腔然后吐出的声音。
时笙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耐。
这些年,为了维护让他不去骚扰她的妈妈,她不知道背地里给了这个男人多少钱,这个她名意上的继父。
他才刚四十五六的年纪,从内而外散发出沧桑,萎靡和颓废。
铁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时建看见她肩上扛着的黑色的袋子,满是胡茬的嘴唇一咧。
时笙没进去,只将肩上沉甸甸的袋子丢进去,砰的落在地上。
“这里是两万现金。”
时建一听,龌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不再装下去,横眉怒目,“两万?”
“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点破钱还不够我睡个姑娘的,你就是这么对你爸的!”
时笙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微微拧着眉,“我没钱了,这是我刚发的工资。”
“没钱?糊弄我的吧!”
时建叼着一支烟,火烧到了烟屁股,他直接拉住时笙的胳膊,一把将她拽进来,对着她的脸颊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我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时笙没反应过来,左脸已经是火辣辣的痛感,那感觉堪比在脸上浇了晾盆辣椒水,口腔里传来一股铁锈味,苦的她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时建拖着她甩到地上,时笙来不及反应,时建直接骑上来坐在她身上,对着她的脸颊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时笙感觉右耳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也是恍惚的。
就在她准备合上眼时,门被一股大力踹开,带起一阵凉风,刮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她缓缓张开眼,白茫茫的一片,是墙壁,是被单,是她的手。
输液管嘀嗒嘀嗒的滴着药水,像是在给谁的生命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