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展颜下意识觉得不能说出凌锋来,否则噩梦就成真了。
“那就试着与连城培养培养感情啊!”
“我不要。”
“小展颜,此事事关陛下颜面,这门婚事是陛下御赐,你若是有不满,也不该顶撞。”
“那母后你帮帮我,去向陛下说说情,让他收回成命,好不好?”
“陛下可是金口玉言,再说了,请柬都发了,也是覆水难收了。不如这样,我们许个三年之期,到时候你若有不满,便休夫,如何?”
展颜觉得可以接受,“三年太久,一年!”
“好,一年就一年。咱们一言为定!”
展颜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圈套,但后悔已来不及,只好作罢。可心中仍有不甘,心里打定主意要去一趟灵碟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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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司寇府正在张灯结彩,为婚礼操办,整个天宫都沸腾了,从前,仙子们喜欢把大司寇连城和靖战神凌锋凑在一起,称之为“玉树临风”,现在得改口了,大司寇连城和瑞战神展颜,应该称之为“玉树琼花”。
半数男仙觉得这不仅是喜事,还是大喜事,“玉树神君”成了亲,那些个喜欢他的女仙多半就死心了,这正是他们乘机而入的好时机,还有半数男仙觉得,那气质脱俗的“琼花仙子”还没看够,转眼就成亲了,以后要是偷看“琼花”,怕是会被大司寇处罚;女仙们也是一半忧伤,一半欢喜,她们的喜忧恰好与男仙们相反。
金甲已经准备前往旸谷,一路上听到仙子们的议论,心中颇有疑惑。
随行的几十个天兵想婚礼过后再走,“金将军,明天就是大司寇和瑞战神的婚礼,我们就不能过了明天再走吗?”
“将军,您好歹也是瑞战神的师兄,师妹大婚,怎么也要去喝杯喜酒啊!就这样一走了之也太不合礼数了。”
金甲停住,转身盯着这些天兵,他的重瞳目比任何目光都犀利,“可是军令如山,我们有何理由留下?”
“金将军留步!”远处传来一位宫娥的呼唤,是天后身边的仙娥,“天后让将军过了明天再走!”,那位仙娥气喘吁吁的跑来,解释道:“之前给陆道君送去一封请柬,可是陆道君久久没有回复,所以明天的婚礼,要请金将军出席。”
天宫规矩繁多,婚娶时,必须有亲人在场,陆道君来不了,只好由同门师兄金甲出席。
一旁的天兵们欢呼雀跃,“太好了,天宫好久没有热闹过了,这次赶上婚宴,而且还是大司寇的婚宴,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非得将大司寇灌醉不可!”
天兵们平时喝酒是不许超过三坛的,遇到宴会才能开怀畅饮,而且婚宴上,新郎不能拒绝敬过来的酒,众人都很期待看到平时一脸严肃的大司寇喝醉是什么样。
金甲心中有疑问,想去找展颜一问究竟,但展颜不在玉仙宫,又去找连城,得知连城在琅嬛阁与天帝一起,不便叨扰,转来转去,想着自己在天宫朋友不多,唯有慕云可以聊天,就去了尚医阁,碰到了玄静。
“慕神医在吗?”
“听闻慕神医去神山采药了,我已经等了半日都未见到。金将军是来抓药的?”
“不是。”金甲见玄静为自己斟了杯茶,索性坐下了,喝了一口茶。
“那是来看病的?”
“我来找慕云聊聊天。你找慕云什么事?若要看病,这里可不止慕神医一个。”
“我这病只有慕神医能看。”玄静羞愧的低下头。
金甲大概知道是女人的隐私,不再细问。
慕云迟迟不归,两人静坐良久,玄静看着对面磐石一样的金甲,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金将军可还记得我?”
“当然,你是天后的梳头侍女。”金甲被问得一愣,想起慕云说过女孩子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便加了一句:“你梳的头挺好看的。”
“将军果然不记得了。”玄静叹了口气,缓缓道:“三千年前,锦云娘娘还在天宫时,我替娘娘梳头,不小心梳断了娘娘的一根发丝,被鞭笞五十,正是将军来行刑,您私自减轻了刑罚,那鞭子打在我身上竟一点都不疼,周围的人笑您力气太小,您小声对我说,让我好歹也哭几声。”回忆至此,玄静笑了笑,这一笑包含了万种情思,似莲花吐蕊,清风过水,“将军可真是个温柔的人。”
“仙子说笑了,我连女人都打,而且,在战场上我可以徒手干掉百人,哪里温柔了?”
“不,将军打我是被形势所迫,如果不是将军,我可能早就不在了。而战场杀敌,是为守护天宫,这是将军职责所在。”慕云眼中闪着星星一样的光芒,“我仰慕将军!”
金甲想对她笑笑,但想起自己戴着面具,就算笑了她也看不见,尽量将眼神放柔和,敛住眼中的戾气。
玄静一向察言观色,见金甲目光柔和,再一次鼓足勇气说道:“将军可否取下面具?”
金甲的目光凝住,玄静见他不说话,试探性的伸过手去,一双玉手从金甲眼前晃过,他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一道闪电刺进玄静的心里,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听到金甲说:“我自己来。”
当玄静看到金甲脸上只有一片红斑时,不禁笑出了声,“将军,您这脸上不过一块巴掌大的红斑,至于戴那么大一块面具吗?”说着,拿出一面水镜给他照了照,果然只剩一片红斑了。
“瑕不掩瑜,区区几点红斑,怎能掩住将军英气?这面具以后用不着了,能否送给我?”
金甲不知玄静心思,问道:“你要这面具作甚?”
玄静红着脸低下头,摸着面具的细致纹理,“这面具用的是上好的银料,我想用它打一副银簪。”
金甲知晓这银料的宝贵,但纵横沙场的人从不贪图金银财宝,大大方方的将面具送给了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