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唐墨终归是个办事规矩的人,若礼送不出去,事即便说了,那也是断不能办成的,遂,唯一能求动白蘅的此时只有这颗定海珠,什么时候白蘅将它接下来,什么时候唐墨才能开口。
“小君上,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颗定海珠,您务必收下,我确是有事相求,但您收了珠子我才好开口。不过您也无需有什么心理压力,这事即便您帮不上,我唐墨也绝对不会怨您,珠子,还是您的。”
这一番话听起来恰到好处,你收了珠子听我几句话,能办你就帮忙办一下,不能办也不强求,还能落一颗定海珠,怎么算都是划算的交易。但是,他是白蘅,心口用三界最锋利的利刃刻着“谨慎”二字的人,这样具有诱惑力的买卖,对他而言背后必定藏着对等甚至更甚的风险。
“唐叔叔,我还是不能收您的这份重礼,白蘅何德何能。”
扑通一下,唐墨就这么唐突的跪在了地上,举着手里的定海珠,道:“小殿下,今日之事关乎我儿生死,我为鹿蜀君上,理应不能跪你,但现在跪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君上,而是一个父亲,还请,小君上收下,否则,唐墨便长跪不起。”
“这……这这这,唐叔叔,您快请起,白蘅实在受不住你这般大礼,快请起,请起。”
白蘅伸手去搀唐墨,却发现他那膝盖像长在了地上一样,无奈下,只得伸手接过珠子,叹了口气道:“我接下,接下,唐叔叔,您快起来罢。”
唐墨这才起来,又揖手道:“小君上今日之情,我鹿蜀永生铭记!”
白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还未说话,人家先来了个提前感谢,加之又收下了礼,这事办也得办,不办想办法也得办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白叔叔,您说,什么事情能将您逼成这个模样?”
唐墨坐下,将唐无愿的事情化繁从简娓娓道来,直说的白蘅眼眉上挑,一直到最后唐墨说唐无愿被押走想借白泽之名通融一二的时候,白蘅才知道刚才接下的不是什么定海珠,而是一颗长满了倒刺的毒果子,扎手,还有毒。
“唐叔叔,是这样,您的儿子唐……”唐墨提醒:“唐无愿。”白蘅接住又往下说:“啊,对,唐无愿,他私闯地府打伤阴兵,这一切由从何起呢?”
“不知道。”唐墨回答的干脆果断,他是真的不知道。“不对。”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补充道:“应该是为了苏瑶吧,九成九是。”
“那这个苏瑶是?”
“苏瑶是无愿青梅竹马的玩伴,黑白无常来缉拿无愿的时候提到过一嘴,我想这里面应该有苏瑶的事。”
“个中细节?”
“不知道,这个真不知道了。”
白蘅单手托住下巴,做一副深思熟虑状,半晌皱着眉头分析道:“也就是说,您儿子可能是为了一名女子闯了地府,伤了阴兵,地府这才来抓他。”
唐墨点点头:“可能是。”
白蘅显得有些为难,呼了一口气道:“可是白叔叔,这件事如若真是这样,那地府所做之事完全没有过分的地方。您想,倘若有人闯了扭阳山还打伤了你鹿蜀子民,只是为了一名女子,您说,您抓不抓他?”
唐墨揉了揉脑门,这道理他懂,于是道:“就是因为棘手,所以我才不远万里来求您啊,小君上!白泽一族在仙界人脉颇广,看看有没有大能人,不求能免去我儿的全部罪责,只求保他一条命就可以啊!”
鹿蜀上下乱了阵营,不知是哪传出去的消息,说君上为救苏瑶闯地府伤阴兵犯下大罪,如今地府将他带走了,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