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耳朵还在,开个孔,回头不用打耳洞了。”
沈明夫通过Villas太太约了他丈夫见面。
第二天傍晚,这位前外籍军团旅长就坐在了沈明夫的病房。
Villas先生据说祖籍是西班牙人,但和女儿一样长着一头红发,皮肤白皙,一脸雀斑,看着和蔼可亲,毫无杀伤力,但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神搭配满胳膊的纹身和快要破衣而出的胸肌,都明晃晃地彰显着“不好惹”三个字。
“抱歉,我想我可能帮不到你。”沈明夫还没有开口,他便说道。
沈明夫笑了,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但丝毫不介意:“可我还没有说我需要什么帮助不是么?而且,我觉得我开出的条件也许您会考虑。”
“你想拿下华南区。”
这次沈明夫倒是十分惊讶,Villas先生似乎知道的比他猜想的更多:“看来您很清楚我和汪强的身份。不仅如此,您也很了解STR。”
Villas先生哈哈哈大笑:“我的孩子,你能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接受治疗是因为我的人在外面盯着那些鬣狗。”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会帮John这个忙,当然,本来这个疗养院就有人跟你一样需要不被打扰,多你一个,只是举手之劳。可是,John没有那么大面子,让我冒更大的风险。好好养病吧,孩子。”
“也许Alice有不同的想法。”在Villas先生开门之前沈明夫说道。
Villas先生收起了笑容,回过头看向沈明夫,有一瞬目光中闪过寒光。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怎么,你没有注意到Alice手上的戒指么?她已经订婚了,明年就要成为德拉图家漂亮的新娘。如果到时候你和John还没有离开法国,欢迎你们参加她的婚礼。”
说完不再给沈明夫说话地机会离开了房间。
沈明夫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搓了搓脸。
昨天他收到了老帽的消息,得知了汪强遇袭的事情,巴黎显然不再安全,他们现在转移到了外省,还不敢往他这里来。
据汪强描述,找他的人可能是警察,至于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是当地警察还是国际警察就不好说了,穿的都是便衣,从头到尾也没有任何语言警示之类的泄露任何信息。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没有头绪。而他现在能够动用的资源实在太少,为了让国内的人放心,甚至都没有告诉几个心腹他还活着的消息。只有一个汪强以国内太乱,鼎爷和沈明夫都出事儿,怕被牵连为由暂时留在了欧洲。
这样丝毫动弹不得的状况让沈明夫异常地焦躁。他扔掉手机低声咒骂了一句,拿起拐杖离开了病房。
住在这间疗养院的人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在三楼的加护病房,他经过护士站时那个差点戳穿的年轻小护士刷地站了起来:“你要出去么?需要轮椅么?我可以推你出去转转。”
沈明夫心里有事儿,难得被一个小姑娘问愣了,旋即露出一个极具欺骗性的笑容,慢慢走向护士站,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用刻意低哑的磁性嗓音说道:“Mary,你有烟么?”
小护士的害羞的红晕还没来得及上脸,就卡在了脖子根,用奇怪的发音叫着沈明夫的假名,十分为难:“Guo,你不能抽烟。”
沈明夫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可是我的肺已经好了,Alice医生确认过的对么。我哥哥一直没有回来,我实在是担心,复健又很疼,如果有根烟,也许我会好些。”
这时候有人经过护士站,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你汪伯伯不也说了么,你这行,早点出来工作积累经验更重要,你去他那里,比在你导师工作室接触的案子更好,你要实在想念研究生,也可以回国念嘛。你忍心叫你妈妈每天提心吊胆地挂念你么?”
沈明夫听到中文,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推着轮椅的背影。角度原因,看不到轮椅上是什么人。不过看身量,应该年纪很小。
他也没在意,回过头看着Mary,毫无障碍地重新摆出一脸哀求:“我的家人也不在,我哥不敢告诉我妈妈我受伤了。怕她伤心。我知道你有烟,每次你为我抽血的时候我都能闻到淡淡的烟味,”说完身子故意往前探,离Mary的脸近了几分,似乎是在闻她的味道:“薄荷味的,拜托你了。”
直到沈明夫拿着一包未开封的薄荷味香烟离开,Mary还处于宕机状态。